家扭头就走,一分钱都不给。
为什么说没有君子不养艺人呢?因为如果世上都是白嫖党,那这些靠手艺吃饭的都要饿死。
李锐早就盯上了天桥这座宝库了。天桥中有很多有本事的艺人,都是平地抠饼对面拿贼的本事。
他们的手艺都是过硬的。
刚在新民茶馆演了一个下午场的刘宝瑞回到后场擦了擦汗,拿起大碗茶一饮而尽。
他的好友侯宝林撩开后场的帘子走了进来:“演了一个大段?”
“说了段君臣斗。”刘宝瑞喘了口气。
侯宝林坐在他旁边的板凳上:“下午没碰见为难你的吧。”
“嗨,新中国建立了,哪还有为难咱们这些苦哈哈混饭吃的手艺人啊。今儿个下午场我看见有四个解放军战士来听我的单口相声,笑的前仰后合的。茶钱付了,打赏的钱也付了。”
刘宝瑞又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这一脑门子的白毛汗。
在台上说单口相声真的累,尤其是要凭一个肉嗓子照顾到茶馆里一两百个听众。
两小时一段的单口相声说完,刘宝瑞和跑了五公里似的。
侯宝林也感叹的说道:“还是新中国好啊。原来我们在这天桥茶馆演出就怕碰到兵爷老总。他们不给钱也就算了,还动不动打人。”
“你还记得42年那会不,我就跟他们讨个赏钱就被几个给小鬼子当马骈的伪军把我腿差点打折了。”
侯宝林说道这事还是心有余悸。
刘宝瑞又喝了一口水:“这事我还能不记得?还是我照顾你一段时间呢。好不容易到了45年,小鬼子跑了。老蒋来了,这会是中国人管中国人了吧。好嘛,还是一个乱。”
“46年,我就站在茶馆门口,瞧见一个拉洋车的冲撞了几个老总。那打的一个惨啊,两条腿都打瘸了。
你说一个拉洋车的,腿瘸了那不就剩下等死了?警察局也不敢管,那拉洋车的可怜呐。”
“要我说还是这新中国好,解放军不打人不骂人。警察局里的警察也不白听段子,也不管我们要份子钱了。
大家都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我上次急着赶路,撞到一个解放军战士。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嘿,人家被我撞翻了,也不恼,也没骂我也没打我。就和我说【同志,你在路上不能这样不看人的乱跑,这样很危险的。】人家和和气气的跟我说话,教育了我一下,还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要不要帮忙。”
刘宝瑞说道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摇摇头。
“你说这天下他们不拿谁该拿?!”
“对,这天下就该他们拿。我之前去天津和山东演出。按规矩去找当地的爷们拜码头。结果人都找不着了。你猜那些爷们怎么了?”
侯宝林故意压低声音说。
刘宝瑞好奇:“怎么了?”
“要么拉去枪毙,要么拉去坐牢啦!说他们是黑帮,欺压老百姓!”侯宝林拍拍手,一副「你看看」的模样。
“山东那边还有个首长让我去他们当地的部队给解放军战士演出呢。不白演,还给我两万块钱。”
侯宝林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
两万块听起来挺多的,但现在这个时候新中国发型的还是第一套人民币。
因为要和旧有的法币对接,不能让老百姓的财产化为乌有,所以币值定的很高。
一直到五年后发型第二套人民币才把币值压下去。
刘宝瑞听着侯宝林的遭遇,他附和道:“我们现在生在一个好年头啊。我们下九流的都登上大雅之堂了。”
“着国家才好啊,我就想着毛主席他们安安稳稳的坐这天下,咱们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侯宝林说起了正事。
“前段日子那解放军战士送来的话匣子你听了吗?”
“听了,那个叫郭德纲的也不知道是谁徒弟,单口说的还不赖。就是有些不太讲规矩,踩到评书行里了。”
“嗨,没事。听说北平市政府在搞曲协,以后那些烂七八糟的规矩都没了。说什么段子都是为人民服务。听解放军的同志讲,是希望我们能创作一些新的段子。不能重复了,要吸引人。”
“是啊,说是要录下来做广播什么的。我想这倒是好事儿。但也不让我讲君臣斗,也不让我讲官场斗。”
“那你编新段子了吗?”
“编了。人家解放军的同志也说了,我们创作新段子也是为了丰富人民的精神生活。也是为新中国建设增砖添瓦。我喜欢这个新中国。想想咱们也就这门手艺了,那自然是使上吃奶的劲去编。”
“你写的什么段子?”“白蛇传。你来的刚好,我说段你听听。”“好。”
第十七章 女摔跤手
李锐盯上天桥这块宝地,自然也没有放过那些新中国早期的人民艺术家。
刘宝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