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旭将牛奶放在堂屋，堂屋里站满了人，等看清楚时旭身后的时年时，屋里先是一静，随后便都在低声说些什么。
时旭没管那些人，领着时年朝里面奶奶的房里走，时年低着头跟着时旭，耳畔是亲戚邻居的窃窃私语。
“这个女孩是谁啊。”
“她回来干什么？”
“现在小孩真是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这还是她亲奶奶呢。”
时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时旭听见这句话后，便停下脚步便对那人反驳道，
“大娘这话说的挺好听的，那我就要问问大娘，你孙子这两年回来看你了吗？”
开口说话那人是乡里邻居，自家儿媳妇被儿子打跑了，儿媳走时将一双儿女全部带走，近两年都没有回来过。
那个邻居瞬间闭嘴，时年拉了拉时旭的胳膊摇头，示意时旭不要多生事端，时旭拉着时年往屋里走，便也没再说些什么。
“奶奶。”时旭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就好像做任务一般，时年站在时旭侧边，老人躺在床上，闻声艰难的转过身体。
“唔唔唔……”嘴里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时旭紧皱着眉头，明明前一阵子老人还没有这么严重，最起码还是可以照顾好自己。
时年看着老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最后还是叫了一声，“奶奶。”
老人好像是刚发现时年，先是一愣，等认清来人后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唔…走…走开！都是……都是你害的…你…你还敢回来。”
时旭紧皱的眉头在这一刻爆发，轻笑一声，“奶奶。”时旭将时年拉到身后，“你别激动，我姐一会儿就走，不会在这碍你的眼。”
时旭还要再说些什么，身后的屋门被打开，随即进来一个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二伯，二伯母。”时旭让开位置对来人道，来人朝时旭点头示意，两人走到老人床前，先后叫了声，“妈。”
时旭将屋子让给二伯他们两个，领着时年离开房间，带到自己房间里，时年坐在椅子上问时旭。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在没有人的地方，时年到最后也没叫出那句奶奶，只是用她来代替老人。
“前一阵子你不是说她还好好的吗？”时年眉头紧锁，“怎么现在就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不知道。”时旭坐在床上，“偏瘫吧，听电话里咱爸说，好像是摔了一跤，摔到脑子了。”
时旭的语气不急不缓，好像床上躺着的老人只是一个认识的亲戚，而不是自己的亲奶奶。
时旭双手撑在床边，用坐仰的姿势看着时年，“回来看也看过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下午吧。”时年低头扣着指甲，“奶奶病成这个样子……爸爸…他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时旭摇头，“昨天听小姑他们说，快回来了，昨天下午坐的车，估计下午就到家了。”
“嗯，等他回来吧。”许久时年才又补充道，“我想再见他一面。”
中午是二伯母做的饭，时年没有在屋里陪老人，而是去烧锅。
厨房里，二伯母与时年闲聊起来，“小年这几年还好吧。”
“嗯。”时年与二伯母接触并不多，加上这几年都没见过面，也没什么好聊的，许久时年才觉得回答的有些冷淡，补充道：
“还行，算不上难熬。”
“听说你妈妈又结婚了，他们家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还行，算不算坏。”一样的回答，或许二伯母也察觉到时年不想聊这些话题，也没有再问。
两个人就静静的一个做饭，一个烧锅。
许久二伯母才继续问时年，“我听说，你爸又带回来一个女人。”
“嗯。”时年还是很冷淡，对于那个所谓的父亲，时年己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也不在乎他会找什么样的女人。
她现在本来应该走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她打心底还是想见一面自己的父亲吧。
毕竟，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管过去多少年，那个男人始终都是她的父亲，亦是她的家人。
见时年这样冷淡，二伯母开口继续道，“听说还带回来一个男孩，年龄应该比你们都大上两三岁。”
时年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说什么，晌午，来看望的邻居都各回各家，时年坐在时旭身旁吃着饭。
一旁的小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阴阳时年，“哎呀，这还是当亲孙女的，这么多年来也不回来看看。”
时年只是低头吃饭，饭桌上也没人去接话，小姑又继续拉着一旁的二伯母道，
“你都不知道，小毅他们听说咱妈病了，连夜赶回家。”有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时旭跟时年。
小姑嘴里的小毅是她的儿子，二十多岁了也没个像样的工作。
还没等二伯母开口斥责，时旭便将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顿时，所有人都看向时旭。
时旭看向小姑，笑道，“我跟我姐是因为还在学校，小姑也知道，一中管的严，不是什么大事都不允许请假的。”
时旭又西处张望，“刚听小姑的意思，我哥也来了，但我怎么到现在也没看见表哥在什么地方？”
小姑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时旭又故作恍然大悟一般，“噢～不会是又看上那家的姑娘了吧？”
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送进嘴里，“我看小姑还是不要管这么宽别人家的事儿，有时间就多挣点钱，给你儿子娶媳妇。”
小姑面色难看，不知道说些什么，时年拉拉时旭的衣服示意时旭不要再说了，饭桌上的气氛紧绷着。
小姑刚要张嘴，对面的二伯母连忙接过话题，“小旭跟你姐姐都在一中啊，这么厉害，我听说一中很难考的。”
“嗯，还行。”见时旭不说话，时年只好点头，“算不上难。”
“那挺好，好好学习。”二伯母连忙打圆场，“都吃饭吧，一会饭该凉了。”
小姑或许还是气不过，“时旭！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帮一个外人说话，我看你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一时间没有人吭声，小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止住声音。
啪！
时年重重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长辈，你搁这里跟谁称长辈，没事就多管管你那个浪荡子，我弟弟还不需要你在这里教他什么叫家教。”
时年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很大，连时旭都没有想到，只听时年继续道，“外人？”时年嗤笑一声，
“对小旭来说，我跟小姑比起来，还不知道哪个是外人，你是长辈，你是亲女儿，我怎么没看见你多着急。”
“搁我这里称长辈，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也不想想这个长辈自己称的起来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