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底下那曾经温馨美好的家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景象。
林思源只觉得双眼被刺得生疼,仿佛有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身形缓缓落下,每下降一分,那沉重的悲痛便在心头积压得更甚一分。
神识如细密的蛛网般瞬间展开,轻柔却又急切地扫过废墟中的每一寸土地。
那一块块破碎的砖石、烧焦的木料,都在他的神识探查下无所遁形。
他在疯狂地寻找着,哪怕只是一丝一毫曾经家人生活过的痕迹,或是能证明亲人生还的些许线索。
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也好,可这满目疮痍的废墟带给他的,却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揪心的痛楚。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一团焦黑的泥土上,在那里他感受到了些许残留。
“妈!哥哥!还有嫂子和小福。”
“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思源在泥团前跪了下来,没有过多言语,他只是默默的跪在那,心中的痛楚在不断的加剧。
只见那原本乌黑的长发,从发根处一点点泛起了白色,那白色如霜雪般蔓延开来,迅速侵占了原本的黑色。
一根又一根,一缕又一缕,不过眨眼的工夫,他那一头曾经引以为傲的乌黑亮丽长发,就已然变成了满头的白发。那白发在风中凌乱地舞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童泽熙的身影出现朝着他走来。
他的脚步虚浮,每迈出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哥!对不起,我阻止不了他们。”
林思源缓缓起身将那片泥团收起,转头轻轻拍了拍童泽熙的肩膀,一股柔和的灵力传入对方身躯,不断的修复着他的伤势。
“就是他们吗?”林思源看向废墟外那一群整装待发的武者。
闻言,童泽熙点了点头。“对不起,哥!真的对不起。”
“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怪我太自以为是了,怪我…”
随着林思源的步伐迈开,一道无形的威压朝着众人蔓延。
他抬起右手将为首之人攥入手中,直接搜魂,紧接着众武者的眉心一滴心血溢出,纷纷飘向林思源。
收好心血,他的脚步不停,一路走去金家的武者纷纷爆成血雾。
……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连续两天林思源奔走各地,只要是参与了此次事件的武者,全都被他找了出来。
他在别墅遗址前布下了一座大阵,每一个参与的武者都被他活生生的剥下了皮囊,悬挂在阵法中。
几天时间里,这片土地成了建州新的乱葬岗,无人敢轻易踏足。
至于金家他要放到最后,要让金家在极致的恐惧中,为他们所犯下的错付出最为沉重的代价。
远在燕京的金家,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派出了无数的人马,但回应他们的都是失联。
金家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一名老者端坐在主位之上,他虽面容看似平静,可那眼中隐隐闪烁的光芒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只见他缓缓开口问道:“金军,这事是你干的?”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老祖,”金军赶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带着一丝不甘与愤愤不平。
“此人打伤我金家麒麟儿,那可是我金家未来的希望之星啊,所以……”他的话语在说到这儿时,略微顿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妥。
“所以你们就杀了人家父母兄弟?”老者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怒色。
“我这才去山上几天,你们就惹出这等祸事!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行事莫要张狂,莫要仗着金家的势力就肆意妄为,可你们倒好,全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了!”
“老祖,我金家叱咤世俗多年,在这世间那也是横着走的存在,岂是他能僭越的。”
金海见老祖动怒,心里虽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此事是我让三弟去做的,让他知道招惹我金家的下场,哪曾想……”
说到这儿,金海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脸上露出些许懊恼之色。
“哼!做事不过脑子,据传龙虎山此前一位大法师下山被人揍了一顿,而揍他的正是此人。”
说完,老者闭上了双眼,“能揍跑一名大法师,说明他的实力与我相当,也算是山上之人,已经不在武者范畴了。”
闻言,金家众人吃惊不已。在他们的认知里林思源顶多也就只是个强一些的神游境罢了。
如今老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没了底气,看向金海两兄弟的眼神也逐渐变成了责怪。
“你说你们两个蠢东西,本事没有,一天天吆五喝六,现在还捅了这么大篓子。”
金家老大忍不住站起身来,指着金海和金军二人,满脸的怒其不争,话语里满是对这俩兄弟惹出这般大祸的埋怨与焦急。
“事情已然如此,当下还是赶紧想想解决的办法吧!听说那林思源将众多武者活生生剥了皮挂了起来,这明显是做给我们金家看的啊!”
一时间会议大厅内议论纷纷,各种说辞想法的都有。
“行了,家中有资质的年轻子弟收拾收拾,去凌霄宗躲一阵子,其余的人做好准备与我一起会会此人。”
老者思虑一番后,睁开双眼缓缓说道。
就在当晚,金家十几人开着车连夜出了燕京,一路朝着紫霄宗行去。
与此同时。
建州。
林思源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寒意,他将最后一个武者像扔破布般挂在了阵法上空。
放眼望去,那一片景象触目惊心,密密麻麻的全是被剥了皮的尸体,鲜血还在滴答滴答地流淌着,那模样像极了往日里各家各户做腊肠时晾晒的场景,只是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血腥与恐怖。
随后,他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阵法边缘的高台上。
那高台上放置着一口水缸,缸内装着的正是所有这些武者那还带着温热的心头血,浓稠的血液在缸内微微晃动着。
“牛鼻子,你说此法有违天和,那你可知有仇不报,何来修行。”
林思源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冷冷地说道,话语中满是对那所谓“天和”言论的不屑。
一阵微风吹过,轻轻撩动着他的发丝,林思源双手迅速结印,只见那水缸内的心头血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开始缓缓地泛起奇异的光芒。
随着光芒越来越亮,一场更为惊人的变故即将在这血腥的场景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