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坚吓得跪倒在地,嘴唇翳动了几下:“奴才不敢!可贵妃娘娘,您要体谅奴才,这两样东西实在……”
“哼!”
郎芷冷声打断,震得李志坚身子一抖。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李志坚,疾言厉色道:“别以为本宫不清楚内务府这里头的道道,外头鸡蛋三文钱一个,你们报价十两银子,黄瓜七文钱一斤,你们报价二十二两……”
“如此种种,本宫心知肚明,本宫之所以隐忍不发,不过是觉得做奴才的也不容易。”
“本宫宽仁待下,体恤做奴才的不易,你们也别拿本宫当傻子。”
李志坚如遭雷劈,身子抖动如筛糠,面色一瞬间惨白如僵尸。
内务府虚报价格中饱私囊,一连持续了上百年时间。
当年他接任内务府总管之职,本来也十分害怕。
可翻阅过往账目,看到每一任内务府总管都是这么操作的,也没出过事,就觉得上层主子好糊弄,随便怎么贪都行。
万万没想到,郎芷一个被娇养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居然如此清楚这里头的情况。
郎芷缓了一口气,渐渐放缓语气:“本宫知道,太监也是可怜,没了命根子,无儿无女的,若不趁着年轻,多弄点银子傍身,晚年如何养老?但本宫还是要告诉你,有些事情可以糊弄,有些事情不能,尤其是药材,稍微差上一点半点的,是会要人命的,身份卑贱,更要给自已积阴德。”
李志坚面如死灰,喏喏点头:“多谢娘娘教诲,奴才照办便是。”
他虽然贪心,也是听劝的,这两样的钱就不贪了。
郎芷点点头:“这就对了,只要你听本宫的,出了事什么事,本宫自然护着你,若是对本宫的命令阳奉阴违,哪天出了事,本宫也保不住你。”
“是,娘娘!”
这一日,天气晴好,春色如画。
郎芷与姚黄、魏紫两个,来到御花园散步。
“本宫听说,慧嫔又在自已宫里骂人了?”
郎芷摸着一朵洒金碧桃,随口问。
魏紫笑道:“慧嫔有孕脾气大,动不动就闹腾,前儿个她吃絮了官燕,让身边的大宫女锦葵去内务府要一碗血燕,李志坚以皇后下旨节俭为由,不仅不给她,反而把嫔位定例中的官燕也给裁去了大半,这慧嫔能不气吗?”
郎芷道:“血燕稀罕难得,一向是皇后和得宠的妃嫔才能享用的,不过慧嫔有孕在身,为了皇嗣,想吃点血燕,也不算太过分,以慧嫔的脾气,能……”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把尖锐的嗓音:“哟!这不是坤宁宫的素琴姐姐吗?姐姐不伺候皇后娘娘,怎么有空跑来这里瞎溜达?”
紧跟着,又有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姐姐手里提着什么,让我看看呗!我的天,竟然是血燕,皇后娘娘不是下旨后宫厉行节俭,这么就吃上血燕了?”
姚黄侧耳细听:“娘娘,听这声音,貌似是储秀宫的银毫和钟粹宫的锦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