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只雌虫虽然被按住,可脸上却没有什么害怕的神情,像是丝毫不在意。他也不看艾瓦斯,反是对上楼瑾的眼神,满是担忧地说:
“楼先生,我在……”话说到一边,那只雌虫又露出些有些纠结的神情,显出两分委屈,又闭了嘴,只顾着拼命用眼睛给楼瑾使眼色。
好在楼瑾注意到了什么。
这个称呼……楼瑾心中便有了猜测,他有些意外地试探着问道:
“021?”
“楼先生。”021脸上浮上一丝笑意,拼命点头,连忙认了下来。
幸好,虫族是没有“先生”这个称呼的。
“艾瓦斯,放开他。”楼瑾立即向艾瓦斯吩咐道,下意识伸手要去扶021。
艾瓦斯见楼瑾又忽然认出来了这只雌虫,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眼睛里划过一丝隐晦,手上松了动作。
他的雄主身上,好像藏了很多秘密。
……
021扶着楼瑾坐了起来,靠在床边上,同他说着他昏迷时候的情况:
“楼先生,你已经睡了五日了,还一直在烧。”
楼瑾按着自已的额角,感觉到指尖下发烫的温度,有些不可思议地重复道:
“五日?”
“嗯,这可能跟之前……”021说着,却停顿下来,余光瞟着站在一旁的艾瓦斯。
楼瑾了然:“艾瓦斯,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问。”
艾瓦斯当然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眸眼一动,看了蹲在床边的021一眼,还是转身离开了。
等目送艾瓦斯离开后,021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大概是因为楼先生与这个世界有些水土不服了,所以这个世界要将楼先生的身体改成适合这个世界的。”
这一点其实楼瑾在小说里提过一次,不过,这是发生在他的男主江淮安身上的。
楼瑾显然是想起来了,微微颔首,询问道:
“021,你怎么出来了?”
021叹了口气,原本楼瑾没有在这个世界再创造一个身份,他就节省了大量的能量的,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花出去。
他看着眼前虚弱的宿主,无端地有些愧疚:比起要么要求消抹痕迹、要么就干脆要求给自已一个半神身份的宿主,楼瑾简直不要太贴心……原本那些能量他是要留着给楼瑾治腿的。
“楼先生您有所不知,您昏迷后不久……”
就在宴会的第二天,早上艾瓦斯一如既往地看着楼瑾紧闭的房门,本来没怎么在意,却见总跟在楼瑾身边的奇怪生物在他脚边不断绕来绕去,还咬着自已的裤腿不放。
艾瓦斯心里莫名就有了些异样,但他没见过这种生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以为阿白是饿了,刚好手边又没什么能喂给阿白的,正犹豫着,恰好军部又出了点急事,几个紧急通讯直接打在他的光脑上。艾瓦斯来不及多想,便只好多望那还关着的房门多看了两眼,希望楼瑾一会下楼不要忘了给这奇怪的生物喂食,然后便急忙地走了。
这一下,便忙到了下午,艾瓦斯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好不容易终于有些空了,又想起了今天早上那阿白的怪异之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想的许久,光脑上楼瑾的联系方式刚要按下去。
而这时,偏生雄虫保护协会的虫来找了麻烦。艾瓦斯眸色一冷,听着他们指责自已昨天没有好好保护自已的雄主,让楼瑾受到了汉斯的袭击……这件事是在虫皇面前过了面的,艾瓦斯无可解释,于是便被带到了军部的禁闭室,雄虫保护协会的那群虫要求他在这里待满72个小时。
心中的不安越发重了。
这个惩罚对于艾瓦斯来说不算什么,可却让他被困在了军部。狭小黑暗的屋子里,艾瓦斯有一瞬间的后悔没有给楼瑾先发个消息了……尽管只是一瞬。
不知道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还没过多久,楼瑾便要虫来保释他了。不得不说,知道楼瑾的消息,那时艾瓦斯是松了口气的,好像心里有颗石头落了地。
但这种感觉在看见那只琥珀色的眼睛的雌虫的时候消失殆尽。
他听着那只雌虫有条不紊地说着,自已身为楼瑾的雌侍奉楼瑾的命令来保释艾瓦斯……
在原本属于艾瓦斯的办公室内,雄虫保护协会的虫质问着021,要他交出楼瑾殿下的手信或者其他可以证明的方式。
“如果没有楼瑾殿下的命令,那我一只雌侍,怎么可能来这里。”
琥珀色眼睛的雌虫如实说道,堵住了雄虫保护协会的虫的嘴。
只有站在他身旁的艾瓦斯知道,这只雌虫在说谎,因为这只表面镇定的雌虫,私下里紧张地连手都在微微地发抖……
一出军部,艾瓦斯立即便将那只琥珀色眼睛的雌虫控制起来,压在飞行器上,质问着他的身份。
可那只雌虫只说:
“少校,但耽搁下去,楼先生便要没命了……”
于是艾瓦斯半信半疑同那只雌虫一同回到了小楼,卧室的门一开,当他看见床上昏迷不醒、浑身发烫的雄虫时,他才知道那只雌虫说得是真的……
“那时,艾瓦斯少校被扣在军部,而您又烧的严重,需要人照顾……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
021看上去很不好意思,低着头,向楼瑾解释道。
他只是一个系统,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也仅限于楼瑾的文字和星网上的资料,对于世界自动补足的医疗生活部分着实空白,更不会上手操作,只好想办法把艾瓦斯带回来了。
“没去医院?”楼瑾看着房间里多出的微型医疗器械,随口问道。
021抬眼看他,眼睛带着些莫名的谴责:
“楼先生您是想成为虫族医疗历史上的十大未解之谜吗?”
楼瑾一愣,知道自已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去医院,他摸了摸021的头发,轻声道谢:
“多谢你照顾我了。”
“那可不是,”021难得地露出些孩子气,有些委屈地说,“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劝艾瓦斯不要带您去医院的,还天天被艾瓦斯当成危险分子防着……”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