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神机扫了对方一眼。
“秦王，在这大殿之上，你称呼孤为太子。”
陆承乾睁大着眼睛，望着陆神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很感动自己的解围吗？
“秦王殿下，时间变了，人也会变的，十年前的皇长子和现在的太子不一样了，为了自己的武道，能让自己活的更长一些，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王爷，你实在太天真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陆神机望去，认出对方正是吏部尚书严守矩，当年还曾做过的陆神机的老师。
表面上乃是刚正清明之辈，实际上，是一个贪财好色之辈，都已经六十岁了，还娶了十五岁的女子为妾，在老家有良田十万顷。
“不会的。我大哥，太子殿下不会成为内奸的，就算是，现在不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对吧！父皇，诸位大人，太子殿下什么机密都没有泄露，不算奸细，对吧！”
陆承乾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一副十分难过的模样。
陆神机静静的站在那里，面色平静，静静的看着对方的表演，不得不说，表演的十分到位，堪称影帝。
影帝这个词也是从偶然吞噬的一个灵魂中学到的，在那个灵魂之中，陆神机知道一个叫做飞机的铁鸟，还有一天能跑万里，叫做高铁的铁车，还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宛若神迹。
表面上，陆承乾是为自己求情，但实际上，他的言语已经坐实了自己是奸细的事实。
无论对方说的怎么恳切，都改变不了自己是北燕的事实。
“秦王殿下，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是出卖大乾的借口。”严守矩面色刚毅，正容道：“殿下身为皇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父皇，看在太子殿下为质十年的份上，还请父皇饶了太子一命吧！”
陆承乾不停的磕着脑袋。
“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殿下勾结北燕，罪大恶极，老臣请废除太子之位，交宗人府圈禁。”
严守矩大声说道：“今日陛下若并不废黜太子之位，老臣宁愿撞死阶前。”
“臣附议！”
“臣附议！”
…
大殿上群臣纷纷出言。
“太子，你有什么话说？若是有证据就拿出来，让朝臣们见识一下，我大乾的太子并非奸细，朕的儿子不是数典忘祖之辈。”
乾帝声音亲切而温和，在大殿上响起。
陆神机听了心中一阵不屑。
他不相信乾帝不知道这里面的一切。
“孤不知道这流言是从哪里来的？孤更是不知道，这么无脑的流言，居然还有人相信？诸位可都是我大乾的股肱之臣啊！居然相信这样的荒唐之言？”
陆神机望着众人，目光奇特，就好像是在看一群傻子一样。
众人听了，脸色发烫，不敢直视陆神机。
“咳咳！殿下，既然有这样的言论，未必是空穴来风，殿下解释清楚就行了。”步佐臣建议道。
“解释？”
陆神机不屑的说道：“你们认为北燕会收买一个武道废柴吗？会收买一个注定会废掉太子之位的废人吗？会勾结一个大乾不重视的皇子吗？用你们的脑子想想。”
“大哥，你怎么可以说呢？你在北燕期间，父皇、母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小弟恨不得以身代之。你讨厌小弟也就算了，但不能这么说父皇和母后。”
“父皇和母后是世上最好的父亲和母亲，大哥，快向父皇认错。”
“父皇，大哥是因为武道被废，前途无亮，心中愤懑，才会口不择言的，还请父皇恕罪。”
陆承乾不放弃任何一个打击陆神机的机会。
“陛下，臣弹劾太子忤逆君父。”
“臣附议！”
…
立刻有臣子站了出来，大声弹劾道。
并且还得到了许多大臣的应和。
群臣之中，柳霓凰看着身材消瘦的陆神机，心中生出一丝怜惜。
“太子殿下，这并不能解释北燕为何会放您归国！”
步佐臣再出言说道。
陆神机目光扫过群臣。
满朝皆敌。
他的目光又朝上面的乾帝望去。
面色平静，目光中尽是冷漠。
“一个已经被抛弃的皇子，就算是成了质子，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吧！丞相，若你是北燕之主，还需要这样的皇子为质吗？会让这样的皇子充当奸细吗？”
陆神机目光死死的盯着步佐臣。
“咳咳，殿下是我大乾的嫡长子，深得陛下和皇后喜爱，怎么可能是被抛弃的质子呢？看，殿下归国之后，立刻被册封为太子，这难道不是陛下和皇后喜爱的表现吗？”
步佐臣赶紧辩解道。
“好，好，既然诸位想听，那孤今日就来告诉你们为什么？”
“看见孤身上这件衣服了吗？你们平日里穿的是锦袍，孤这件是老百姓穿的葛衣，是孤亲手所织。”
“这样的衣服，是孤在北燕穿的衣服。”
“不是不想买，而是没钱买，十年了，孤就是第一年时候，每月可得百两纹银，供自己吃喝等用度。”
“第二年，就是靠着孤在街上给人代写书信赚取少量的金钱，有的时候，连温饱都维持不了。”
“从第三年起，每年元宵的时候，燕都城内的商家设立灯谜，头名可得纹银五十两，不好意思，让某些人失望了，孤在这方面还有有点本事，所以赚了不少。”
“在我大乾，也有质子，在北燕，也有其他小国的质子，除掉地位低点，没有安全感之外，其他的没什么区别，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可是在孤这里，一切都得靠自己。”
“诸位，请告诉孤，这是为什么？难道不是放弃孤吗？”
“我亲爱的弟弟，还说以身代之，啧啧，这样的质子，你也想去取代？”
大殿上，响起了陆神机的质询声。
满朝文武无人敢回答，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回答。
再看看宝座上的乾帝时，发现乾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聪明的大臣这个时候早就吓的面如土色。
事情大条了。
这是丑闻啊！天大的丑闻。
大乾的面子被陆神机踩在脚底下，偏偏还有没有办法解释。
这个太子实在是太狠了。
在朝堂之上，不管什么话都说出来，这下将天给捅破了。
“大哥，你！”
陆承乾面色慌乱，双目中难掩慌乱之色。
“怎么，秦王，你在害怕什么？”
陆神机哈哈大笑，拍着陆承乾的肩膀，就朝殿外走去。
“哼，想要废黜孤的太子之位，一道旨意就行，但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陆神机，不欠你们什么。”
“你们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