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东西才能让他感觉,原来...他还活着啊。
无聊。
男人本以为自已会浑浑噩噩的过完这堕落的一生。
但现在不同了...。
禅院甚尔发现,只要他一回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发现浅井知子看向他的目光。
一个满眼都是他这个废物的存在。
真温柔。
就像阳光一样。
或许他从前无法给出承诺没错。
但现在他想...
他可以给出承诺。
但一辈子太久了,或许,可以先从交往试试看。
于是二人试着试着,就结婚了。
他们很恩爱,甚至,还有一个儿子。
叫惠。
浅井知子说:“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恩惠。”
恩惠啊...
禅院甚尔眨了下眼睛,的确...是恩惠呢。
可紧接着,噩耗猝不及防的降临了。
或许是上天看不得他这种人可以得到幸福。
...浅井知子,在某次体检中,被查出绝症。
男人拿着报告坐在医院椅子上。
啊,或许...我这样从根里就烂透了的家伙,不配拥有幸福吧。
像我这样的烂人都还活着,一个那么温柔的善人,却要死了。
真讽刺。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的把报告丢进垃圾桶。
阿斯克勒庇俄斯冷淡的瞥了眼,这个从外表看上去丝毫不在意女人死亡的男人,说道:“可以治。”
禅院甚尔无所谓的嗯了一下。
阿斯克勒庇俄斯当着禅院甚尔的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红瓶子,金色的液体流淌在其中。
一滴金黄色液体滴在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手指上,用魔力稀疏一下,最后在清除液体表面上的毒素,金色变成了淡黄色。
他把这滴淡黄色的液体抹到浅井知子嘴唇上。
阿斯克勒庇俄斯收起瓶子说:“好了。”
禅院甚尔:这就...完了?
不愧是游医。
在禅院甚尔的印象里,游医一般都是那种举个牌子,在街上摆摊行骗的。
禅院甚尔没注意到的是,被病痛折磨到骨瘦如柴的浅井知子手指动了一下。
没过多久,她慢慢睁开无法聚焦的眼神,下意识呢喃道。
“甚...尔。”
禅院甚尔愣了几秒。
他的第一想法不是上前抱住浅井知子,而是...逃。
他的自卑冲淡了一瞬间的喜悦。
禅院甚尔在心里不断问着自已。
你真的能照顾好浅井知子吗?
看看,在她得绝症以后,你有认真在病床前陪护过一天吗?
你不敢看见她的面容,你害怕见到她。
每一天都当从来没遇见过这个人一样度日,只有这样,禅院甚尔才能麻痹自已的内心。
所以...放弃吧。
趁她还没看见你之前,离开这里。离开你,她会有更好的生活。
她会遇上一个比他更好的人,至少...能在她生病以后,有勇气陪伴她的人。
而不是像他这种,浅井知子得绝症以后就开始自暴自弃,每天酗酒,不回家,甚至忘了他们还有个四岁的儿子。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已是个什么人。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正因为清楚,才不想让浅井知子和他...
“甚尔...”浅井知子瞳孔聚焦,熟悉的环境让她再次呼唤出了熟悉的名字。
禅院甚尔瞳孔一颤,刚刚想的什么全忘了,上前握住浅井知子的手:“嗯。”
浅井知子轻轻一笑:“陪陪我吧。”
就像,我们初遇的那样。
禅院甚尔垂头:“嗯。”
阿斯克勒庇俄斯贴心的为他们带上门。
坐在客厅里,半小时后,恰好等到从幼稚园放学回家的禅院惠。
小海胆头警惕的看着家里的陌生人问:“你是谁?爸爸的朋友吗?”
阿斯克勒庇俄斯掀起眼皮,这一眼,就移不开了。
他想,父亲体质,儿子会继承吗?
想...研究。
被盯着的禅院惠靠在墙角,双手贴在门上。
阿斯克勒庇俄斯起身,蹲在禅院惠身前,拿出一颗糖对着他晃了晃:“你爸爸妈妈在卧室,要和我走吗,小朋友?”
禅院惠:.....
跟幼稚园老师教的一模一样呢。
老师说,当有陌生人拿着一颗糖对你说,跟我走的时候一定不能同意。
因为他们是人贩子。
当时禅院惠就心想,不会有人贩子会按照书上讲的那样照做吧。
然后今天,他就在家里遇到了。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为什么不能有点更高明的骗术?
禅院惠深吸一口气,大喊道:“老爸,家里进人贩子了!!”
如果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不在家,他立刻开门跑出去,大喊,把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这样人贩子就不敢来了。
拿着糖的阿斯克勒庇俄斯:.....
真奇怪,这招明明对master就很管用。
卧室里,才把老婆安抚好的禅院甚尔听到喊声的第一时间不是去看儿子,而是找到耳塞轻柔地戴在浅井知子耳朵里。
然后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用拇指了一下浅井知子病弱而苍白的脸色。
他并不想探究医生给他老婆喂的是什么东西,只想知道浅井知子的身体...是不是没事了。
于是禅院甚尔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关上门,一眼就看见被医生拎在手里的小孩。
禅院甚尔不过脑子的来了一句:“谁家小孩?”
禅院惠闻言都不挣扎了,眼神死的抬头对着阿斯克勒庇俄斯说:“把我带走吧,我可以给你养老。”
真是他的好亲爹。不,现在已经是后爹了。
禅院惠想想,继续说:“我不仅能养老,还会给你每天叠被子,叫你起床。”
所以,养我吧。
阿斯克勒庇俄斯对上刺猬头小孩认真的眼神:.......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忘了,我记得叫...恩惠来的,对吧,行,没你事,回屋玩去。”
阿斯克勒庇俄斯放下小孩,但禅院惠也没走,就呆在原地。
禅院甚尔没管他,问医生浅井知子后续还需要在治疗吗?
禅院惠耳朵一动,妈妈...
“不需要,吃点清淡的,好好照顾病人就可以。”
被依稀后的戈尔贡血,可以治疗这些‘小’病症。
只不过戈尔贡的血液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烈’了,需要慢慢调养才行。
禅院惠忍不住出声问:“妈妈,怎么了?”
听他们的对话,禅院惠不傻,但他也知道妈妈得的是绝症,但如果...
“啊,差点把你忘了。”禅院甚尔挠头,单手把地上的禅院惠拎起来,“给,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