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贾瑚正在书房中跟沈家四郎说话,忽然听见福寿说林姑娘来了。沈家四郎见状起身告辞,“大哥哥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如今就不打扰大哥哥了。”
沈家四郎走了之后,福寿才将黛玉领了进来。贾瑚问道:“林妹妹找我来所为何事?可是府中奴才伺候的不周到了?”
黛玉摇摇头道:“大哥哥,我在府里一切都好,我听说府里欠了国库八十万两银子,我父亲去世前给我准备了一些嫁妆,大哥哥如果需要,就只管拿去。”
贾瑚听见这话,猛的一愣神,随后转而笑道:“真是个傻丫头,这是你父亲为你准备安身立命的本钱,怎么能轻易拿出来呢?”
黛玉坚持道:“钱财终究是死物,还是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要紧。”
贾瑚摸了摸她的头,眼中都是怜爱,“这些事情是男人该操心的事儿,你难道不相信哥哥有应对之法吗?你只需每日开开心心的和姐妹们一起喝茶聊天儿就好,这才无愧于老太太对我的嘱托。”
黛玉不信,“大哥哥真的有应对之法吗?”因为二房没子没银子了,黛玉料想大房也是如此,才会特意来一趟,毕竟外祖家也养了她一场。
在贾瑚的再三保证之下,黛玉才终于相信,起身离开了。看见黛玉渐渐远去的背影,贾瑚在心中暗暗叹道,怪不得老太太疼她,至今为止,也就贾琏那边送来了银子,然后就是黛玉。
贾瑚也没有什么赚钱法子,准备先将宁荣二府的奴才抄上一遍,剩下的银子他们再自已补。贾瑚都想好了,就先从冷子兴这个人入手。
冷子兴经常在外贩卖古董,时不时因为生意上的事儿跟一些颇有身份的人产生摩擦,冷子兴这人竟没有生意上的头脑,甚至还不是京城人士,却能在天子脚下过得如鱼得水,靠的都是贾家的势儿。借着贾家名头,不知道在外得罪了多少人,想来能买得起古董的也不是一般人家。
几个太太的陪房都应该查上一遭,还有东西二府的两个管家,也就是赖家,他们家能建成和大观园一般无二的园子,还为自已的小孙儿捐了个官,只凭他们在贾家拿的俸禄,可办不起这么些事儿,一定没少贪污贾家的银钱,说不定还贪赃枉法了。
至于为什么把赖家放在后面,主要还是赖嬷嬷在贾母面前颇有面子,毕竟赖嬷嬷曾经是贾母的陪房,陪着贾母走过了好几十年,说是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因为赖嬷嬷的地位,导致她的两个儿子分别在宁国公府跟荣国公府担任管家。这赖家之人善于讨巧,府中大大小小的主子都得过他的好,这不贾蔷还曾经管着赖大叫过一声“赖爷爷”,让贾瑚听了实在是不舒坦。
贾瑚今夜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养足精神让平安去东府叫了贾蓉跟贾蔷一起出门去了。贾蓉和贾蔷并不知道是何事,只默默跟着。
贾瑚问道:“你们可认识二太太的陪房?”
贾蓉笑了,“这谁不认识,不是周瑞吗?他可是二太太面前的得力人。”
贾瑚收起扇子,拍了拍手心道:“没错,就是他,他有一个女婿在这旁边开了一个古董行,我们去他家看看。”
贾蓉还以为贾瑚真的是去买古董了,他常出来逛,知道这古董行的位置,忙在前引路。
贾瑚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媳妇可是这两日就要生了?”
贾蓉点点头道:“府中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这两日我母亲也在一旁打点着呢。奶娘、接生嬷嬷都在府里住下了,只等着发动了。”
贾瑚听闻此言,略微放心,冷子兴的古董行开在集市热闹处,几人没走多远就到了,只见里面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看门的小厮在打盹。贾蓉想上去叫人,被贾瑚阻止了,贾瑚直接走了进去。
众人在里面等了半天也没人迎客,贾瑚也不让人去催,就在里面坐着。终于,约莫一刻钟,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下来了,带着他们往里面去,为他们介绍各个货架的商品。
贾瑚几人生在富贵之家,天生一双富贵眼,这些东西是好是坏,他们看一眼心中就有数了。这里的珍品跟他们家中之物比还差了一些,不过也有一两个好的。
贾瑚指了指一个羊脂玉的白玉瓶子,问掌柜多少钱,掌柜说五百两,贾瑚也不还价,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五百两的银票给他,吩咐人将东西包起来。
掌柜的将东西包好,恭敬的送到贾瑚手中,贾瑚却当着众人的面从匣子中将花瓶拿出,只略微看一眼,便冷笑道:“你这花瓶是我刚刚要的那个吗?’
掌柜的不曾想今天来了一个懂货之人,刚刚的瓶子早已被他命人收起来了,他手中这件乃是仿品,估计也就值个一二两银子。
他们这个古董行便是靠这种方式发家的,你问如果顾客找上门来怎么办?他家主子是二太太的陪房,只要提一提荣国府的名声这些人就会被吓退,再没有人来上门找了。就算是碰到一两个刺头,只要拿贾府的名帖去官府请人,这些人也会被吓退。
这样一来,一年之中,他们这个古董行少则几千两,多则上万两的银子都能赚到。掌柜见贾瑚咄咄逼人,便开始变了语气道:“这瓶子怎么不是你要的那个了?有什么不一样吗?”
贾蓉上去骂道:“你这老不死的以为我们不懂吗?这瓶子跟刚刚的哪里是一个了,光泽都不一样,赶紧将我们买的东西拿来。”
这个掌柜的一招手,十几个打手便将他们三人围起来,掌柜的阴森的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竟然讹钱讹到我们古董行来了。我现在就命人去官府请人,将你们这些讹人之辈都给抓起来。”
掌柜的本以为这样说能把他们几个吓退,没想到贾瑚就坐在那里,平安也带着小厮们赶过来了,两波人相对,谁也不让谁。
贾瑚道:“好,我等着你去请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