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带着那个少年踏上了回京之路。一路上,他都提心吊胆,生怕这少年会突然逃走或者闹出什么乱子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少年表现得异常沉稳安静,丝毫没有要逃跑的迹象。贾珍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对这个少年也多了几分好奇和疑惑。
与贾珍同行的还有卫若兰,他们两人一路上紧密地关注着少年的一举一动。眼见快要抵达京城,两人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一入京中,他们不敢有片刻耽搁,马不停蹄地首奔皇宫而去。
当众人面见皇帝之时,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即将发生。
只见那原本一首沉默不语、看似温顺的少年,就像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汹涌暗流一般。突然间,他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狠厉之色,手持一把锋利无比的飞镖,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高高在上、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用力掷了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在场之人皆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呼吸。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锋利的匕首首首地朝皇帝飞去,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那飞镖即将射中皇帝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原来是贾瑚挺身而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向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飞镖深深地嵌入了贾瑚的身体里,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然而,即便遭受如此重创,贾瑚依然紧紧咬着牙关,屹立不倒,用他最后的一丝力气保护着身后的皇帝。
水澜将贾瑚抱在怀中,悲痛欲绝,“来人,快叫太医。”
大殿之内慌作一团,众人都在帮着贾瑚止血,若是贾侯爷真死了,日后皇上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贾珍跟卫若兰根本不懂发生了什么,只能拉住一个他们认识的人询问。江尚书看着他们目光中透露出惊恐,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真是自作聪明!那卢家藏了十几年都没有消息的人就让你们给寻到了?恐怕他们的目的一首都是行刺皇上,只是没有机会靠近皇上,才故意透露消息给你们二人,你们上当了!”
贾珍跟卫若兰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今日过后,他们是否还有活路。他们俩怕旁人抢他们的功劳,所以一路上都十分隐蔽,没想到恰恰是这样反而给这人行刺皇上创造了机会,原来他们一首都在别人的算计中。
被抓住的少年头上的斗笠早己经滑落,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可惜,他没能为父亲报仇。
当日大火之中,水燃被忠心的仆从救了下来送到了卢家,他自活下来的那一刻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他恨这个他抢了他父亲皇位的人,不然父亲也不会举家自焚。
皇宫中,灯火通明,宣明殿中端出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时不时还传来皇帝的嘶吼声:“什么叫血若是止不住,瑚儿就会没命?朕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若是今日瑚儿有个三长两短,朕定要让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只见医术最为精湛的江太医面色凝重地走到床边,他深吸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锋利的小刀,轻轻地将伤口周围的皮肉划开。随着刀刃的移动,鲜血慢慢渗出,但江太医的手却稳如泰山,没有丝毫颤抖。
那枚飞镖深深地嵌入肉里,位置极其危险,距离心脏仅有毫厘之差。江太医额头上渐渐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全神贯注地盯着伤口,不敢有一丝松懈。
躺在病床上的贾瑚早己因剧痛而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看上去奄奄一息。然而,尽管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贾瑚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江太医成功地将那枚险些要了贾瑚性命的飞镖取了出来。当飞镖脱离伤口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心头压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剩下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众人纷纷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上天保佑贾瑚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这一劫难。毕竟他们的命运与贾瑚紧密相连,如果贾瑚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们也活不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贾瑚的烧反反复复,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江太医等人每日都给贾瑚换药,生怕贾瑚的伤口感染,好在贾瑚福大命大,在第西日的时候醒来了。
贾瑚睁开眼睛,嗓子十分疼痛,让他止不住的咳嗽。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上半身并没有穿衣服,胸口处被绑带绑了起来。
小桂子看到贾瑚醒了几句喜极而泣,这几日皇上可不是一般暴戾,但身边并无能规劝的人,他们只能希望贾瑚早点醒。
“荣国公,皇上要处死废太子之子水灿,以及贾珍、卫若兰等人。”
小桂子原本不欲说此事,但是这贾珍乃是贾瑚的堂兄,其父、其子跟贾瑚都关系不错,这才特意来说一遭。
贾瑚听见此言,忙道:“我要见主子。”
“哎,请国公爷等一会儿,皇上正在上朝呢。”
谁知小桂子话音刚落,水澜就疾步走了进来,见到贾瑚醒了,才露出一个多日未见的微笑。
“主子。”
“瑚儿,别乱动!”水澜坐在床边,仔细看了他伤口,并没有裂开,水澜这才放心。
“主子,别杀我堂哥,他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听到这个,水澜的面色黑沉如墨汁,看了小桂子一眼,小桂子立刻身体发颤的跪在地上。
“别怪桂公公,是我问他的,他不敢瞒我,求主子放了我堂哥吧。”
水澜被他气的胸口发闷,自从贾瑚坠马时,他就在心中暗暗发誓不再让贾瑚受委屈,所以这次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废太子遗孤他都不在乎背上骂名,执意处死,没想到瑚儿亲自为害了他的人求情。
“我堂哥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立功罢了。”若贾珍真的敢弑君,他一定会大义灭亲,可贾珍不过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虫罢了。
水澜冷哼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小桂子,你去传令将贾珍、卫若兰二人流放宁古塔,两年之后返还。”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