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在这儿做什么?”
赵腾飞起初一心放在杨策身上,待看到杜梨,谄媚的脸色顿时变得严厉,恼怒地盯着杜梨:“我和你早就没有关系,你何必还要纠缠不休闹到书院来?”
哈?
没见过这么往自已脸上贴金的。
杜梨都要被他气笑了,“你要不拿镜子照照,自已在说什么?”
“你们,认识?”
杨策有些诧异的在两人脸上看了看。
赵腾飞痛心疾首地看着杜梨,叹息道:“乡下女子就是麻烦,但凡遇上优秀男子,就想要高攀,明明已经拒绝,她还要苦苦纠缠,不休不止,连自尊自爱都不知,可悲可叹啊。”
“这......”
杨策看向杜梨,总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胡说八道!
杜越气红了眼,“无耻之徒乱说什么!分明是你们赵家临阵悔婚,坏我姐姐名节,还有脸在这儿颠倒黑白!”
还有这种事?
若真是这样,赵腾飞也太不是东西。
杨策皱眉,聪明的没有发表意见。
一天没上过学的乡野小子,谁给他脸在鹿鸣书院坏他名声?
赵腾飞恼怒,碍于杨策在场,没有发作,朝杨策行礼道:“他如此缺乏教养,杨少爷少与这样的人来往。”
杜梨还没说什么,倒让这赵腾飞恶狗先咬人。
“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厚颜无耻。”
她冷笑,“赵腾飞,你哪儿来的脸面,觉得我痴迷于你?”
“你既没有子建之才,也没有潘安之貌,一把年纪仗着个秀才的名头招摇撞骗,混吃混喝。”
“要家业没家业,全家的生计靠你媳妇回娘家打秋风苦苦支撑,但凡不瞎的女子,谁会看上你这只井底之蛙?”
凤仙婶娘对村里的事无所不知,这些还是凤仙婶娘告诉她的。
围观的几名学子听了杜梨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伶俐的口齿,哪里是个没见识的农妇?”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朝赵腾飞道:“赵兄,你未免太自视甚高,人小娘子看不上你咧。”
“你......你......无知女子,口出狂言,有辱斯文!”
面对同窗的取笑,赵腾飞的脸像个大染缸一样,指着杜梨气愤地骂道。
看过鹿鸣书院的环境后,杜梨有心想让杜越以后在这儿读书。
这赵腾飞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还不知道要在背后如何编排她和杜越。
杜梨冷静回视,冷笑道:“有辱斯文的人是你,既然你当初在婚礼上悔婚娶我的堂妹,我和你就没有任何关系。”
劲爆!还有这样的事!
围观的学子皆是震惊。
原来是赵腾飞成亲当天悔婚,如今竟还为难人家小娘子,当真不是君子所为。
赵腾飞看到众人脸上的异色,顿时急了起来,涨红了脸解释:“是她胡说八道,不是这样的!”
书院里有像赵腾飞这样虚伪的人,也有像杨少爷和围观学子一样明辨是非的人,杜梨不担心赵腾飞狡辩。
她只说事实,顺便再加点演技。
捏了捏掌心,有点疼,眼睛里一时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杜梨红着眼眶继续道:“我今天受杨少爷之邀,陪同舍弟杜越来参观书院,竟被你污蔑成对你纠缠不休。”
“你也是个读书人,我以为你知廉耻,明是非,可你如此毁我名节,意欲何为?”
杨策很佩服杜梨的厨艺,感情的天平肯定是倾斜向杜梨的,更何况杜梨说的都是真的。
便出声作证:“这个我可以证明,的确是我提议陪他们来鹿鸣书院。”
他爹杨员外是郦县最富有的乡绅,也是资助鹿鸣书院最多的乡绅之一。
学院里的寒门学子,多少都受过杨员外的恩惠,大家都敬重杨员外,对杨策的话,没有不信的。
就连赵腾飞,也是被杨员外资助的其中一人。
有了杨策的保证,又见杜梨出口成章,落落大方,哪里像是无知村妇?
有人出声谴责:“赵兄,这就是你的不对,既然当初是你悔婚,你们两人就没有关系,这书院也不是只有你能来,你怎能如此诬陷人家呢?”
“就是啊,你此举实非君子所为。”
“还不好好给小娘子道个歉,我等都是见证。”
面对众人声讨,赵腾飞脸面尽失,又气又急,“岂有此理,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才不是......”
赵腾飞若坦荡认错,众人或许还觉得他磊落。
可他还要狡辩,还想污蔑一介弱女子,众学子摇头,已经没人想听他说话。
这世上到底还是有明辨是非之人,也不全是伪君子当道。
杜梨感激地朝众学子鞠躬道谢:“多谢各位仗义执言,相信诸位才子将来定会成为庇护一方百姓的好官。”
“哈哈.....”
这种好话谁不爱听,众学子笑着还礼:“那便借小娘子吉言。”
已经没人搭理赵腾飞,他没脸,本想偷偷溜走,杜梨喊住他,淡淡提醒:
“还请赵秀才好好管教你的婆娘,让她不要三天两头没事找我麻烦,闹得我家宅不宁,我不计较你二人背信弃义,希望你二人相亲相爱,好好过自已的日子。”
“小娘子果然是胸襟宽广之人。”
“赵兄,你连个小女子都不如,该羞愧的是你啊。”
野蛮村妇,日后定让她好看!
赵腾飞气得咬牙,觉得丢脸丢到了姥姥家,在众人的哄笑之下灰溜溜离开。
热闹看完,众人笑着散场。
杨策还小,平时没机会接触到像赵腾飞这样的人,今天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摇头叹道:“真没想到,赵秀才竟是如此没有道义之人。”
杜梨笑着朝杨策道谢:“今日多谢杨少爷为我作证。”
今天一趟,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往后一段时间,赵腾飞和杜小凤会消停一阵。
杜越也作揖道:“多谢你,不然我姐姐怕要被那无耻之徒欺负。”
“二位客气,如果不是我执意让你们来这儿,也不会遇上他。”
杨策连忙摆手,笑道:“走吧,我带你们去找先生。”
有了杨策的引荐,书院先生对杜越很是客气,答应若杜越现在来上学也可以。
鹿鸣书院束脩不算贵,一个月一两银子外加一斗米,或是折半的肉类都可以。
贵的是每月学习用的纸,不过书院每月会有乡绅赠送免费纸笔,每个学员都可以领取一份。
若是省着用,也能勉强支撑。
“多谢先生,学生回去和家人商议,再回复先生。”
杜越知道家里的情况,不忍心让姐姐辛苦,朝先生行礼便拉着杜梨和杜糖离开。
见他如此懂事,杜梨欣慰的同时,不免心疼,“你别担心钱,每月一两的银子,姐姐能挣得出来。”
大不了她以后多接几家像李捕快一样的外单,不怕拿不出杜越的学费。
杜越说什么都不同意,稚嫩的眼中满是坚决:“不急这一时,眼看快要中秋,咱们家的房子还没修,我想跟姐姐再多摆几个月的摊,等咱们修好房子,明年有余钱再去也不迟。”
还有杜糖,也快要到读书的年龄,若他拿家里为数不多的钱去读书,杜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