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长长的走廊里,回响着大步走路的靴子声。
左右墙壁上镶嵌着装满水的蓝色玻璃瓶,里面的夜光石透过玻璃散发出像夜晚湖水般深邃的蓝光,照亮了墙壁和地面,那蓝光仿佛是一条神秘的河流,流淌在走廊里。
“奎星大人。”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黑暗中传来的幽灵的呼唤。
“是伊萨卡吗?”奎星认出副官的身影后,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上。他用余光看着稍微落后一步跟上来的伊萨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仿佛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留着短发,褐色的头发略显黑色的皮肤,茶色系的辉石,容貌平凡而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身材娇小,奎星只要稍微伸手就能碰到她的头,她就像一个弱小的孩子,需要被保护。她像猫一样锐利的眼睛几乎不眨地注视着前方,仿佛在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仔细看的话,眼角有一些细小的皱纹,那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诉说着她的经历。
——三十年了啊。奎星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岁月。过去,在与南方诸国战争期间,奎星在暂时占领的一个小镇领主馆里,捡到了一个幸存的小女孩,给她取名为伊萨卡并收养了她。不知是出于什么心血来潮,之后奎星一直给伊萨卡提供食物和教育,不知不觉中她成长为一名能作为重辉士活跃的人物,她的成长仿佛是一个奇迹。
伊萨卡知道,这个穆拉克默王国是将自已真正的家人推向死亡命运的存在,她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但即便知道这一点,她仍然像敬爱亲生父母一样敬爱奎星,为国家尽心尽力。
人的生命很短暂,仅仅是这样呼吸着行走,就会逐渐衰老腐朽,奎星在心中默默地感叹着生命的无常。现在跟在后面走着的伊萨卡,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死去,剩下自已一人吧,奎星在心中无奈地想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孤独,仿佛是一个在黑暗中独自前行的旅人。
但奎星并不为此感到悲伤,因为他的心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已干涸枯竭,他的内心仿佛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没有情感的滋润。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停下脚步,在完成唯一的生存目标之前,无论发生什么,奎星都必须紧紧抓住生命。
“仪式中,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奎星问道。
“没有,没什么特别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左翼军的扎希纳重辉士多次询问一个叫子修的平民的事情。”伊萨卡回答道。
“那个阿尔德雷家的小姑娘啊……被冰极石看中了吗?竟然这么想要一个平民。”奎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我看了同行的准辉士候选人的报告。如果是事实,那他相当厉害。”伊萨卡说道。
“相当”这个词还不足以形容,奎星在心中暗自想着。一个平民能独自冷静地应对两只狂鬼,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的能力仿佛是一颗璀璨的星辰,在黑暗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毫无疑问,他是天赋异禀的人,他的存在是一个奇迹。而且,不知是因为他的能力还是人品,他让自尊心很强的贵族小姐都为之倾心,他的魅力仿佛是一种魔力,能吸引周围的人。他既有压倒他人的实力,又有吸引人的魅力,如果两者兼备,他迟早会成为出类拔萃的人物,他的未来可能是一片光明的坦途。
“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没必要把他白白送给冰极石。”奎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仿佛在看待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但是,即使把他留在我们这边,他的分配地点……我认为把他分配到北方或南方的要塞更合适。”伊萨卡说道。
有才华的年轻人,已经被穆拉克默的上位权力者冰极石看中,如果给他更多发挥的机会,他的名声肯定会越来越响亮,这不是奎星所希望的。有能力的人,越是强大,即使暂时看起来顺从,也可能在暗中积蓄力量,奎星在漫长的人生中,已经厌倦了这种事情。
——这个国家不需要英雄,奎星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子修这个年轻人还年轻,虽然有可能驯服他,但这并不确定,而且奎星也没有时间去做这种事情。他需要的是无能但顺从的人,除了能在自已手中随意摆弄的棋子,其他的都不需要,作为大国的穆拉克默,还没有弱到必须依靠一个天才的地步。
如果强行赶走他,冰极石肯定会收留他,那样就没有意义了。国家和各领主之间的力量关系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哪怕只是一个人,一个特别有能力的人如果追随一个领主,这种平衡就可能轻易的会被打破,那样的话,东方的稳定就无法维持。无论这是多么小的一个因素,都不能忽视它可能引发的后果。
最多把他送到和平的偏远地区,让他无所事事,对这个国家失望然后离开,如果他想在其他国家出人头地,那就随他去吧。虽然也有强行杀了他的办法,但他还不至于成为必须采取这种强硬手段的人,至少现在不是。而且,如果被冰极石盯上会很麻烦。奎星个人对这个年轻人没有怨恨,他欣赏有才华的人,如果能和平解决,那是最好的。
“已经决定了。”奎星简短地说完,伊萨卡恭敬地应了一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忠诚,无条件地服从奎星的决定。
“对不起……大人,您接下来要去哪里?”伊萨卡问道。
“去王女殿下那里。虽然今天久违地见到了她,但诸侯们希望能直接谒见。宝石的继承也不能再拖延了,否则会传出不好的谣言。——如果没有其他报告,你可以退下了。”奎星说道。
“是。”伊萨卡敬礼后,站在原地不动。奎星在副官的目送下,一步一步走上通往最高层的楼梯,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伊萨卡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