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渐渐变得潮湿,融化的雪下,充满活力的植物纷纷探出头来。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小鸟们欢快地交谈着,湛蓝的天空中,洁白的云朵自在地飘荡着。
春天来了,阿尔德雷迎来了送别穆拉克默王女莎莉亚的日子。
然而,送行的人群中却没有阿尔德雷领主的身影。
“领主不参加送行没关系吗?”
子修站在府邸二楼的窗边,看着莎莉亚在希吉·阿迈的陪同下走向马车,向旁边的阿米尔问道。
“说我这个领主没有这个资格,我也不想勉强自己,所以决定尊重王女的心情。”
阿尔德雷领主阿米尔站在子修的旁边,同样望着窗外的莎莉亚,轻声说道。
“你才是,王女似乎很喜欢你啊,毕竟经历了那么大的事。”
“在我养伤期间,她总是缠着我。我己经受够了。”
子修疲惫地说道,阿米尔听了哈哈大笑。
“被穆拉克默的王女喜欢,你却觉得是困扰,真是豪爽。我听扎希纳说,那姑娘还打算把你拉进亲卫队呢。如果她邀请你,你会怎么做?”
被问到这个问题,子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视线中,莎莉亚正准备登上马车,这时,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到子修后,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轻轻地挥了挥手。
子修迅速从窗边离开,像要与莎莉亚划清界限似的拉上了窗帘。
“我没兴趣。对我来说,我们的世界相差太大了。而且——”
当他想到亲卫队这个存在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我不想像卡纳莉亚那样死去。”
阿米尔嘴角紧绷,神情凝重地望着远方。
“卡纳莉亚·费斯啊,真是可惜了。你亲眼目睹了她的死亡,一定也很痛苦吧。”
子修避开阿米尔同情的目光,挠了挠鼻子。
虽然与卡纳莉亚相识时间不长,但她的死无疑在子修的心中留下了伤痛。但除了悲伤,子修在内心深处对她的死还有一丝轻蔑。
她在王女面前只是盲目服从命令,还没来得及施展自己的技能,就从高处坠落身亡。她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明白。亲卫队也好,辉士也好,在军队这个群体中的地位和等级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阿米尔离开窗边,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是啊。”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把一封信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本来应该在说完刚才的话之后再给你,但这是你所属的第一军的调令。你的任职地点是与南方边境接壤的最前线。虽然规模较小,但那里是真正的战场。这是正式的命令,但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撤销它,你觉得怎么样?”
阿米尔的话,其实就是在问子修是否愿意留在阿尔德雷。
子修看着桌上那张薄薄的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接受这个命令。”
听到这个回答,阿米尔的表情变得阴沉,继续说道:
“如果你留在阿尔德雷麾下的左翼军,我可以给你一个合适的职位。如果你不喜欢军人这个身份,我也想高薪聘请你做食客。可能会引起一些嫉妒和怨恨,但这些我都会处理好。”
子修立刻摇头拒绝。
“这里对我来说太舒适了。大家都很友善,食物也很美味,我有自己的大房间,扎希纳小姐也很照顾我。但正因为一切都太容易得到了,我感觉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现在我是这个国家的雇员,如果雇主让我去那里,我会用工作来偿还我得到的报酬。”
阿米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紧紧抓住什么似的。
“再挽留你就显得我太不懂事了。”
说着,他又拿出一封信。这封信的纸张明显比刚才那封昂贵。
“这是王阁府颁发的晋升证书。在接受刚才的调令的同时,你将正式晋升为从伍长。”
“晋升……? 我不是还在禁闭中吗?”
“这是对你成功带回王女的奖励。即使考虑到你还在禁闭中,这个回报也不算多。”
阿米尔把两封信放在一起,递给子修。子修恭敬地接过。
“收到。”
阿米尔的表情依然阴沉。
“随着等级的提升,职业军人的薪水也会相应增加,足够你过上不错的生活。如果你去了战场,应该会负责指挥一小支部队。当地的司令官阿尔·巴登准将虽然不是特别优秀,但也没有什么坏名声。如果你觉得他不适合做你的上司,随时都可以回来。”
阿米尔看着子修,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就像看着即将离巢的小鸟的父母一样。这让子修想起了他的师傅阿妮。
“谢谢你。”
子修恭敬地鞠躬致谢,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谢。
“嗯……还有,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阿米尔离开桌子,走向房间角落里的一个大木箱。
“这是费斯侯爵给你的谢礼。”
突然听到卡纳莉亚父亲的名字,子修有些疑惑。
“给我的?”
在阿米尔的示意下,子修走近木箱,往里一看,里面放着几个更小的箱子。他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的盖子,发现里面装满了闪闪发光的银币。
“这是……”
“这些钱足够让你成为一个富有的人。这确实是富豪费斯的送礼方式。可能是因为莎莉亚王女去费斯侯爵那里道歉时,讲述了你的功绩,侯爵才会这样做。虽然女儿去世了,但对于一个陌生的平民,侯爵原本可能不会在意,但他发现你很受王女的喜爱,所以才会这样讨好你。所以你不用客气,收下吧。”
这个木箱非常大,可能需要西个成年人才能搬动。子修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值得这么多钱的事情,但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金钱是一种很容易理解的力量,拥有它并不会有什么坏处。
“那我就拿一些我能拿得动的吧。”
“那,剩下的我会负责保管的。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子修点点头,把一些能装进小袋子里的银币装了起来。说实话,在前往新的任职地点前,这笔钱让他感到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