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篱不由得有些紧张,毕竟她自幼便一直在这涵阳峰上潜心修炼,鲜少下山与他人打交道。平日里相处的,不过是峰上的几位师兄师姐和师叔师伯,大家都对她关爱有加,相处起来自然而融洽。可这次要面对的是全然陌生的小辈和同龄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山峰,有着不同的背景和性格,会如何看待自已这个常年在涵阳峰闭关修炼的“前辈”呢?
她担心自已会在不经意间说错话或做错事,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又或者,在与他们共同执行任务时,因不擅沟通协作而产生矛盾和误解,影响任务的进展。千篱轻轻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将脸埋入柔软的枕头中,试图让自已冷静下来。
“不管怎样,这都是师傅的一番苦心安排,也是我寻找结婴之法的契机,我定不能退缩。”千篱在心中暗暗给自已打气,“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我真诚待人,用心去交流和合作,想必也能与他们友好相处,共同完成任务。”
如此这般在心中反复思量许久,千篱才在这疲惫与自我安慰交织的复杂情绪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晨曦初露,第一缕微光还未完全驱散夜间的凉意,千篱就已从睡梦中醒来。她的双眼虽仍带着些许惺忪,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已将困意一扫而空。简单洗漱整理后,千篱深吸一口气,稳步踏出房门,向着任务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恒阳宗弟子们看到许久未曾露面的少宗主千篱竟然破天荒地下了涵阳峰,皆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目光纷纷投向千篱,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一些年轻的弟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快看,那是少宗主千篱吗?她怎么突然下山了?”“听闻少宗主一直在涵阳峰闭关修炼,今日这是为何事而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新奇与探究,仿佛千篱的出现是一件极为罕见且令人瞩目的大事。
而年长些的弟子们虽也面露惊讶之色,但相较于年轻弟子,他们更多了几分克制与稳重。他们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心中却也在暗自揣测千篱此次下山的目的。毕竟,在众人的印象中,千篱向来专注于修炼,很少在宗内走动,更别说是下山了。
千篱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那目光犹如一道道聚光灯,照得她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冰霜,那紧抿的双唇和微微皱起的眉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她在心中暗自埋怨自已的失态,毕竟身为恒阳宗的少宗主,这样的表现实在有些不够沉稳。但她又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紧张情绪,的确,已经许久没有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了。在涵阳峰上的日子,宁静而单一,除了师傅,她鲜少与他人交流相处。如今这般被众人注视着,她只觉得心跳加速,手心也微微沁出了冷汗。
千篱悄悄地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已镇定下来。她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已:“你是少宗主,不能如此失态。这些都是同门弟子,不必如此紧张。”然而,越是这样想,她的心跳却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周围的弟子看到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千篱,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股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仿佛实质化一般,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冷凛冽。弟子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意,随后便纷纷侧身避让,动作迅速而整齐,生怕自已的举动引起千篱的注意。
他们赶忙收回那原本好奇探究的目光,低下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地忙着自已的事情。有的弟子假装专注地整理着自已的衣衫,手指却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有的弟子则匆匆迈开脚步,像是突然想起有什么急事要去办,脚下的步伐略显凌乱。一时间,原本热闹的道路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紧张的咳嗽声。
千篱看到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松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向着目的地疾行而去,只留下一众弟子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地目送她离开。
不多时,那座在岁月的沉淀中略显庄重肃穆的任务堂便真切地出现在千篱的眼前。它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智者,静静伫立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恒阳宗往昔的辉煌与荣耀。堂前那宽阔的广场上,已然聚集了不少身着统一服饰的弟子,他们三两成群地热烈讨论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与跃跃欲试的神情。有的弟子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似乎在讲述着自已过往完成任务时的精彩经历;有的则聚精会神地倾听,不时点头表示赞同,眼中闪烁着钦佩与向往的光芒。
而在一旁,也有独自站着的弟子,他们默默凝视着那高悬在任务堂墙壁上的任务榜单,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思索。微风轻轻拂过,榜单随风飘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向众人低语着其中暗藏的机遇与挑战。
千篱微微顿住脚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目光有些怯生生地扫过众人。看到他们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紧张。她感觉自已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膛一般。千篱轻轻地咬了咬下唇,试图借此缓解内心的不安。她在心底默默给自已鼓了鼓劲,回想起师傅的嘱托和自已对突破的渴望,这才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抬步缓缓迈进任务堂。
堂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大家正围绕着任务榜单议论纷纷,气氛热烈。突然,千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那浑身散发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降了温。
众弟子察觉到这股异样的冷意,纷纷转过头来。当他们看清是千篱时,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继而眼中闪过一丝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