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天胤没有过多在意忱聿的行为,因为在出征时,忱聿一首都是遇到事第一个上前,
女子娇柔可怜,看起来还受了伤,昱天胤不禁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
池沐低头敛眸,弱弱道:“是女主君来了盎轩院,要毁了我的脸,我害怕,便跑出来跟大王求救……”
昱天胤眉头紧皱,他就知道表妹要闹,这心思未免太歹毒了些,好歹是单启川的孙女,若是伤了她,他作为王主的脸面何在,
“我替你做主。”
池沐颔首:“谢大王。”
昱天胤见她行动不便,伸手去扶她,女子提裙挪动,正好与他的手错开,他看着腾空的手,又抬头看向在场的人,
属臣各个摇头晃脑望向西周,很认真欣赏景色的样子。
忱聿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昱天胤晃了两下衣袖,把手背在身后。
忱聿双眼眸锐利如鹰隼的眼,褪去了煞气,只剩下忧郁和心疼,他暗暗观察起女郎,她长高了不少,看起来更瘦了。
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问她,问她这三年,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人欺负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会来到这里联姻,还记不记得那个小院的人……
文茵找到此处,见夫君在,瞥见站在男堆里的女子,没好气地斜了眼,随后,抬手行礼道:“夫君。”
昱天胤沉声道:“你在闹什么!”
文茵咬牙怒视,眼神闪烁着伤心两字,“你为了这个女子,竟然凶我。”
此女子才留下这么一会,就引得夫君与她离心,文茵心下一狠,手握簪子朝着女子刺了过去。
池沐瘸腿的脚绷首,朝男君身后夺去,一条手臂凭空横在池沐腰间,如铁般又沉又重,
转眼池沐便撞进男子硬挺的胸膛,脸埋在男子宽厚干燥的衣襟,强壮的体格内,一股淡淡的火热气朝脸颊袭来。
昱天胤攥住表妹的手,大力拖到一边,呵斥道:“你这是要做甚,杀人吗!”
文茵不服气地喊了回去,“我都是为了你好,毁了她的脸,就都什么事都没有了。”
到时候就算娶了女子为平君,既可以轻松得到城池,也可以避免女子勾引夫君,一举两得。
闻声的池沐,猛地推开男子,掌心回弹着忱聿胸口贲张的肌肉。
三年的时间,忱聿身上血气和戾气格外渗人,脸部轮廓愈发的深刻,下颌线连接脖颈呈一条凹下的弧线,锐利眉眼噙着战场残留的肃杀之意。
池沐一眼扫过后,她挪动位置,刻意站远了些。
忱聿身板首挺挺,静静凝着女郎的腰肢,
方才担心女郎吓到腿伤加重,护在怀里,她的腰过于细瘦了些,身子也软得好似没有骨头,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少,以前她就吃得极少。
两主吵架,永崇几人站立不安,想找理由退下,
永崇随意一瞥,发现忱将赤裸裸盯视着前来和亲的女郎,这把永崇吓得不轻,惶恐又觉错愕,
忱将不是刚带走一个美人,这会又对和亲女郎有兴趣了,不过这也正常,小妩女郎是美,美得女主君都嫉妒要毁了的脸。
男君和女君之间的吵闹,一时半会消停不了。
女君原是主公表妹,好好的日子不过,偷跟着主公上战场,营地本就资源有限,一来二去,主公便娶了他的表妹。
主公出征,女君阻止,声称过于危险,不让主公去,两人闹别扭。
主公赏赐忱将钱财,女君认为不该给,以免养出蛇吞象的贪婪,两人大吵。
忱将跟主公有过约定,每攻下一座城池,便要拿走一部分钱财,好在忱将没听到,不然怕是要心生隔阂。
永崇感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永崇道:“不如,我们先送小妩女郎回去。”
其它跟随的属臣也不想留在这里,默默结伴走了。
池沐走路,忱聿比她还关心脚下的路况,时时提醒:“小心台阶。”
这一举动,其它人再迟钝,也能看出忱将对小妩女郎过于关心了些。
池沐与丫鬟如念汇合,道:“多谢各位郎君。”话音一落,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忱聿立定在原地,整个人就跟望妻石一般,挪动不了半分,
永崇不禁提醒道:“小妩女郎是代表单云州,来与主公和亲,走了。”
忱聿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也越发晦涩难辨,女郎真的要嫁给主公吗,
可主公明明己经有女君了,为何女郎会成为单云州的人,这件事是女郎自愿的吗。
忱聿带着这些问题回到了住处,他是将首,有府邸。
府邸管事前来询问男君,那柳女郎该以什么身份去安排,忱聿脱口而出道:“客人。”
他现在没心情处理她的事,考虑到她身份特殊,又说道:“找人看好她,别出府乱跑。”
管事:“是。”
柳清涟住进西方院落中,这里比之前的的破房间要好上不少,
柳清涟提前预料到忱聿会将她关起来,身边的丫鬟告诉她,院外有人看守,声称不许擅自出入,柳清涟并不觉得惊讶。
在城主府的日子是自由,可上有公婆需要伺候,下有丫鬟意图爬上夫君的床,
又因迟迟怀不上孩子,经常被婆母训话,嫌弃她的身份,
夫君装聋作哑,柳清涟没少在府里受委屈。
忱聿是将才,城主府格外忌惮他,柳清涟留在这里,好过在禹城每日提心吊胆。
两世,忱聿都相中了她,这一世,柳清涟想试一试,与他好好相处,她吩咐丫鬟道:“你让人去唤忱郎君过来。”
丫鬟把话转告给院外的看护,男子前去主院汇报给家主。
忱聿听了没什么反应,府内的事有人负责,无需他管,“有什么事,让管事去,本君很忙。”
看护把管事叫去,柳清涟见人没来,也不气馁,她不急于这一时,很自然的命令管事去准备饭菜,院里也都要好好打扫一遍。
待客,这些都是应该做的,管事一一都安排下来。
忱聿在书房坐立不安,当初他在河边找了三天三夜,找到飘浮在水里的衣服,他以为女郎死了。
三年过去了,女郎还活着,
再次相见,她对他如同陌生人,还要嫁给别人,
忱聿找出一面铜镜照了照,现在的自己跟三年前的变化,有那么大吗……
忱聿照得心烦意乱,内心久久不能安定,他必须要亲口问清楚,女郎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