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在云层中震颤,舷窗外翻滚的积雨云宛如沸腾的毒汤,暗紫色的闪电将天际割裂成诡异的纹路。我着怀中的《血契秘典》,羊皮封面上的古梵文咒文在闪电映照下渗出暗红液体,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灾祸泣血。林晓雨的笔记本电脑不断弹出加密邮件,每封邮件都附着一张蠕动的蛊虫照片,背景里隐约可见南洋分舵的竹楼轮廓。
“罗盘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 老道士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虑,他手中的罗盘天池剧烈晃动,银色指针竟熔化成细小的蛊虫,在池底扭曲成骷髅图案,“这是南洋降头师最毒的‘万蛊噬天阵’,需要用三千童男童女的精血才能炼制,一旦发动,方圆百里都会变成蛊虫的巢穴。” 老妇人默默拆开缠在赶尸棍上的布条,露出里面用蜈蚣尸体串成的镇魂链,每只蜈蚣的毒牙都泛着幽蓝的磷光。
越野车驶入南洋雨林时,腐叶堆积的路面下传来此起彼伏的 “沙沙” 声,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生物在地下穿梭。道路两旁的树木挂满用婴儿襁褓编织的吊笼,每个吊笼里都蜷缩着稻草人,它们的脸上画着与我胎记相同的枫叶图案,空洞的眼眶中不断爬出黑色的蛊虫。约翰突然按住腰间的银刀,铁眼罩下的疤痕渗出黑色黏液:“有东西在跟着我们,是降头师豢养的‘蛊影’—— 由万千蛊虫组成的活死人。”
话音未落,雨林深处传来刺耳的铜铃声,无数黑影从树冠间飞扑而下。这些黑影形似人形,却由密密麻麻的蛊虫拼凑而成,它们的脸上浮现出封门村孩童的面容,后颈处的枫叶胎记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约翰挥舞银刀砍向蛊影,刀刃却陷入蛊虫群中,瞬间被啃噬得只剩刀柄。老道士将符纸抛向空中,符纸接触到蛊虫的瞬间,化作灰烬并燃起诡异的青色火焰,反而将周围的蛊虫引向我们。
南洋分舵的竹楼笼罩在浓稠如墨的瘴气中,竹墙上的镇魂纹被一种粘稠的黑色液体覆盖,不断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推开门的刹那,一股腥甜的气息裹挟着浓烈的尸臭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大厅内,七名留守的南洋赶尸门弟子被钉在墙壁上,他们的身体被剖开,内脏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蠕动的蛊虫。祭坛中央,一个巨大的铜鼎正沸腾着绿色的毒液,鼎壁上刻满与我胎记相似的纹路,每道纹路中都嵌着带胎记的孩童牙齿。
“欢迎来到地狱,赶尸门的小崽子。” 戴着鳄鱼头骨面具的降头师从阴影中走出,她的身上爬满五彩斑斓的蛊虫,每只蛊虫的眼睛都映着我的面容,“罗马尼亚的失败只是小插曲,在南洋,你将亲眼见证叶先生的重生!” 她抬手间,铜鼎中的毒液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叶先国的虚影。虚影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锋利的獠牙,无数蛊虫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向我们涌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湘西密室中,我曾见过父母绘制的南洋蛊虫图谱,其中一种名为 “千魂蛊” 的邪物与眼前的景象如出一辙 —— 此蛊需用带胎记之人的魂魄喂养,能操控万千蛊虫,将活人啃食成白骨。玉佩在胸口剧烈发烫,胎记处传来的灼痛几乎让我昏厥,但眼前的危机容不得我有片刻迟疑。
“启动《血契秘典》!” 老妇人将古籍奋力抛向我,她的手臂被蛊虫咬伤,伤口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用里面的‘蛊神召唤术’,只有南洋蛊神能对抗这股邪潮!” 我翻开书页,泛黄的纸页上爬满用鲜血书写的咒文,每一个字都在不断扭曲变形。当我的指尖触碰到书页的瞬间,鲜血顺着指缝渗入书中,古籍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耀眼的金光冲天而起,光芒中走出个身披蛊甲的神秘人。他手持骨笛,笛身缠绕着七彩蟒蛇,每片鳞片都刻着与我胎记相同的纹路。神秘人将骨笛放在唇边,吹奏出古老而神秘的旋律,所有蛊虫突然停止攻击,转而互相撕咬起来。鳄鱼头骨面具的降头师发出惊恐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被自己豢养的蛊虫反噬,皮肤下不断凸起蛊虫蠕动的痕迹。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叶先生?” 叶先国的虚影发出刺耳的笑声,“血月将至,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天空中乌云密布,血红色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铜鼎中的毒液再次沸腾,一只浑身长满眼睛的巨型蛊王破土而出。它的每个瞳孔里都映着被囚禁的南洋孩童的面容,口中喷出的黑色雾气所到之处,树木瞬间枯萎,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更多的蛊虫从地底涌出。
千钧一发之际,我握紧玉佩,默念起父母教我的镇魂诀。玉佩表面浮现出赶尸门祖师的虚影,他们手中的赶尸棍化作金色的锁链,缠住巨型蛊王。老道士、老妇人、约翰和林晓雨也纷纷施展出浑身解数,符咒、银器、古籍的力量与我的玉佩产生共鸣,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在耀眼的光芒中,我仿佛听见父母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小帅,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守护住这一切!”
当光芒消散,巨型蛊王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降头师们也在蛊虫的反噬下灰飞烟灭。南洋分舵的竹楼外,阳光重新洒在这片历经劫难的土地上。我们在祭坛的暗格里,救出了被囚禁的南洋孩童,他们虽然虚弱,但眼中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老道士捡起半块刻着蛊纹的镇魂铃,铃身的文字在阳光下闪烁:“邪不压正,蛊毒终散,但叶先国的阴谋,远未结束。”
返程的船上,林晓雨的电脑再次弹出新的预警:日本阴阳师的式神己经抵达湘西边境,他们携带的式神卷轴上,赫然画着与我胎记相同的图案。我握紧玉佩,胎记处传来温热的跳动。这场与邪祟的战斗,似乎永无止境,但我知道,只要心怀信念,掌心的玉佩就会永远照亮前行的道路。而在更遥远的地方,新的危机正在暗处潜伏,下一个等待我们的,又将是怎样的恐怖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