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赶尸门总舵前的青石阶上,露水凝结成诡异的枫叶形状。我轻抚着怀中完整的玉佩,碑后传来的鼠叫声仍在耳畔回荡,老道士张真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低得惊人:“小帅,你看七子的水晶棺!”
七具水晶棺表面不知何时爬满细密的裂痕,棺中年轻人的面容开始扭曲,他们后颈处本己消退的胎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浮现。林晓雨翻开刚从密室找到的《赶尸门志》,泛黄的纸页间滑落一张血符,符纸上的镇魂纹正在诡异地蠕动,“古籍记载,灰仙噬影术一旦种下,除非彻底摧毁施术者元神,否则……”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水晶棺中的七人同时睁开双眼,瞳孔里映出密密麻麻的鼠群。
“不好!叶先国的残魂还在!” 老道士将桃木剑横在胸前,剑身的八卦纹泛起血色光芒。总舵的屋檐下,悬挂的赶尸铃突然疯狂摇晃,铃声尖锐刺耳,竟化作孩童的哭喊声。那座刻着 “灰仙洞” 的残碑剧烈震动,碑身裂缝中渗出黑色黏液,黏液在地面蜿蜒成字:“七子为引,百鬼夜行,湘西阴脉,再启幽冥。”
残碑彻底碎裂的瞬间,数百只灰毛老鼠从地底涌出,每只老鼠的脊背都驮着张泛黄的符咒,符咒上赫然印着我父母的生辰八字。鼠群组墙,中间走出个身着灰袍的身影,他面容模糊不清,唯有脖颈处的枫叶胎记鲜红如血,“小帅,你以为毁掉秘典就能高枕无忧?灰仙庙的噬魂蛊,早己在湘西地下生根发芽。”
老妇人突然从祠堂冲出,她的赶尸棍上缠绕着燃烧的镇魂符:“当年你父母在灰仙庙布下的后手,定能困住这些邪祟!” 话未说完,灰袍人抬手一挥,鼠群如潮水般扑来,所过之处,青石板上留下腐蚀的痕迹。我摇动赶尸铃,铃声却无法驱散鼠群,反而让它们变得更加疯狂 —— 原来这些老鼠的耳朵里,都嵌着细小的骨笛碎片。
危机时刻,大刘突然指着总舵后方的密林大喊:“看!那里有光!” 幽绿色的磷火在树林间明灭,隐隐约约能看见人影晃动。老道士面色凝重:“是湘西阴兵借道!叶先国的残魂怕是要借阴兵之力,彻底吞噬七子的魂魄!” 我们被迫朝着密林撤退,身后的鼠群紧追不舍,还传来灰袍人阴冷的笑声:“赶尸门总舵的镇魂阵己破,湘西七十二寨的阴脉,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踏入密林的瞬间,西周的景象陡然变化。原本青翠的树木全部枯死,树干上布满抓痕,地面散落着无数铃铛,正是赶尸门弟子的随身之物。林晓雨在一棵古树下发现半截断碑,碑文记载着湘西阴脉的秘密:“阴脉连通幽冥,每逢戌时三刻,百鬼借道。若以七子之魂为祭,可唤出上古邪神。”
“戌时三刻?那不就是今晚!” 大刘的声音带着颤抖。话音未落,天空突然变得漆黑如墨,磷火汇聚成军队的模样,阴兵们手持锈迹斑斑的兵器,整齐地排列在我们面前。为首的阴兵掀开兜帽,竟是在灰仙庙见过的灰衣男人,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鼠齿:“小帅,还记得你影子里的噬魂蛊吗?现在,该是它苏醒的时候了。”
我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翻涌,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开始脱离地面,化作一只巨大的灰鼠。老道士见状,急忙将符纸贴在我额头:“快用玉佩!你父母在玉佩里留下了封印术!” 我握紧玉佩,胎记处传来剧痛,玉佩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符咒,与阴兵身上的纹路产生共鸣。
阴兵们突然停下脚步,他们的身体开始透明,露出身后的景象 —— 一座破败的寨子出现在眼前,寨门上挂着写有 “灰仙寨” 的幡旗。灰袍人站在寨前,手中托着个黑色的蛊瓮,瓮口冒着黑烟:“湘西阴脉的阵眼就在这里,只要将七子魂魄投入瓮中,叶先生就能真正重生!”
千钧一发之际,老妇人将《赶尸秘典》抛向空中,典籍自动翻开,书页间飞出无数镇魂符,组成巨大的屏障。我趁机冲向灰袍人,玉佩与蛊瓮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蛊瓮裂开缝隙,里面传来叶先国的咆哮:“我不甘心!只要湘西阴脉还在,我就永远不会消亡!”
随着玉佩的光芒越来越强,灰袍人的真实面目终于显现 —— 他竟是老妇人失踪多年的儿子,被叶先国的残魂附身。老妇人泪流满面,举起赶尸棍刺向儿子:“儿啊,娘对不住你,但不能让你再为虎作伥!” 灰袍人消散的瞬间,蛊瓮彻底炸裂,释放出的黑雾中,隐约浮现出七道身影,正是真正的七子魂魄。
黎明再次降临,湘西阴脉的危机暂时解除。我们在灰仙寨的废墟中找到父母留下的最后一封信,信中写道:“湘西阴脉深处,藏着叶先国的命蛊母巢。若他残魂未灭,唯有找到命蛊母巢,才能永绝后患。” 老道士望着东方的朝阳,神色严峻:“小帅,这一次,我们要深入湘西阴脉的最深处。”
我握紧玉佩,感受着胎记处传来的灼热。远处的山林中,隐约传来铃铛声,不知是赶尸队伍路过,还是新的邪祟在蠢蠢欲动。但我知道,只要叶先国的残魂还在,这场与邪祟的战斗,就永远不会结束。而湘西阴脉的最深处,又将有怎样恐怖的秘密,等待着我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