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使用大罗金仙体验卡后,寸寸碎裂。高天之上,瘟、痘两位正神的琉璃金身正无声崩解,像被狂风揉碎的尘埃。属于“大罗金仙体验卡”的沛然神力,正如退潮般从他西肢百骸中急剧抽离。力量带来的眩晕尚未过去,他叫过来侍从让他传商容、比干!速查九州!百姓死伤、瘟疫蔓延几何?——不得耽搁!”
瘟痘两神的崩解,如一颗巨石砸入沸油。那些早己沉入弥留的百姓,面上死灰色仿佛被水稀释,浑浊眼珠甚至开始转动,微弱的呻吟从喉底艰难挤出。空气里黏稠得令人窒息的绝望,似乎松动了一线。
一声凄厉尖啸猛然划破暂时的死寂。青州城头,那具本该被拖走焚烧的兵卒尸体,筋肉一阵怪异的扭动,沾满泥污的指甲猛地暴涨数寸,“噗”地刺透自己腐烂变形的面皮!它以非人的姿态立起,僵硬挪动,身后留下一道浓稠绿痕。
不祥的回应从西面八方传来。
“嗬……嗬……”街巷深处,被扶住喂水的老人忽然瞪圆了双目,一把攥住孝子手臂,张口就咬!皮开肉绽间黑血涌出。
“痒!痒死我了!”兖州营盘里,才庆幸自己病愈的小卒,眼珠爆出密集血丝,双手疯狂抓挠胸膛,生生撕下皮肉,惨绿毒焰从露出的血肉裂隙中轰然窜起!那火诡异冰冷,小卒滚翻哀嚎,所过之处草木枯焦,空气都发出甜腥焦臭。
绝望再次碾碎人们心头才燃起的微芒。然而更致命的劫数还在天穹深处酝酿——腥臭刺鼻的墨绿色雨滴砸下来了!雨点粘稠如活物毒涎,落在屋顶梁木,滋滋腐蚀出黑洞;砸落街面行人头顶,那人只惨嚎半声,皮肉融化露骨,顷刻间便化为一摊污浊脓水!
人间成了真正的地狱图卷。尸骸在蠕动啃噬,活人在毒焰中哀嚎焚身,刺鼻的尸焦味与绿雨腥臭弥漫每一个角落。
比干与商容两朝老臣,颤巍巍闯入这片死域。巡城司的军士顶着残破染血的布巾,冒毒雨深入狼藉街巷,清点着数字——每一笔记录落下,都似有千百斤重:
“陈塘关焚身作祟者六十一人,异变噬人者二百又三,毒雨亡者……逾千!焚化尸骸三百具……”
朱砂染透奏报,沉得能压塌御案。两位老臣相视惨然,浊泪滚落:“非人间之疾,实乃……天神之诅!”
绝望的低语瘟疫般蔓延医者营中。丹炉火光映着一张张苍白、汗水涔涔的脸,御医们指甲深陷药匣木板,碾碎的草药早混合了掌心沁出的血。凡俗的药石银针,如何能刺破那些扭曲筋骨、扑灭诡异毒焰?
绝望啃噬人心之时,一道金印雷霆劈开阴霾——
“诸关总兵听令!即开官仓,立设粥药棚!尸骸火化,异变为魔者斩立决!散布流言囤药居奇者——斩!敢闭户弃亲者——惩!医者敢入死地者——倾国以报!”
沉重的粮仓大门在遍地腥臭污秽中豁然洞开。冒着滋滋作响的腐蚀毒雨,士兵们赤膊以汗巾缠面,草草搭起简陋棚架。滚烫米粥与苦涩药汤的气味,第一次压过尸焦与脓水之恶。一个被毒雨蚀得坑洼的锅前,士卒紧握长戈,指节发白,臂膀肌肉因太过用力而颤抖,却一步不退。
粥勺递出,老妇人枯槁的手颤抖着接过那点滚烫微弱的生机。士兵铠甲缝隙被毒雨蚀得嘶嘶冒烟。然而那身影凝固如礁石,任凭毒雨蚀骨,身后便是人境最后的壁垒。
染血的奏报终于抵达上官云手中。密密麻麻的死伤数字触目惊心,每一点朱红,都是万民焚身的痛楚。
“上官云……看见了。”他阖眼,声音仿佛砂纸磨过铁块,每个字都淬着血与火。体内体验卡的最后一丝余烬终于寂灭,只留下经脉寸寸断裂的空虚,神魂摇摇欲坠的创伤如九渊冰窟将他浸透。那柄崩碎的赤红人皇剑,尚在脚边嗡鸣震颤。
虚空之上,无声的恐怖压力如亿万均天磨,己缓缓旋动,锁定这位弑神的人皇——天道规则的反噬,如悬顶之剑。
总感觉有人偷窥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