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你还活着吗?”
一道苍老而急切的声音将林枸从混沌中唤醒。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老者浑浊的眼中盛满关切。
"我这是......"林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记得自己昨天是在戏班里借宿,猛然起身后发现,自己竟然靠着一个石墩睡着了。
他慌忙起身,尘土簌簌而落,这才惊觉西周哪还有什么戏班村落,唯有荒烟蔓草间散落着几处断壁残垣。
抬头一看,发现了昨天的那个牌坊。
但却只剩两根斑驳的立柱,在阳光下中投下斜长的阴影。
"小哥!"老者又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啊?”林枸回过头。
老者:“小哥,你怎么睡在这里?”
林枸这才回过神来:"老伯,这里可是张家村?"
老者闻言面色骤变,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张家村?这村子十五年前就......"他压低声音,"就被山匪屠尽了,造孽啊。"
嗯?
"被屠村?"林枸耳中嗡鸣如雷。
“可不是,听说是附近的山上的匪徒,还好后面被抓住了。”
林枸看着破败的牌坊和房子,一阵失神:“我这是撞鬼了,还是穿越了?”
老者看他呆呆的样子,好心提醒:“小哥,这邪气的很,你还是早点离开吧。”说罢便佝偻着背往小径挪步。
“诶!”林枸急唤,"老伯,这最近的镇子在什么方向?”
老者头也不回地扬手:"顺这路走,一个时辰!"
待老者身影消失,林枸鬼使神差地迈过牌坊。
昨晚街道两旁的房屋都己经坍塌,走到之前戏班所在的地方,他愣住了。
这里入眼全是坟堆,其中有一个坟堆不知怎么的,竟然别挖开,露出了棺材。
棺材上褪色的“寿”字,在阳光的下,显得那么扎眼。
林枸当即想道了昨晚瞥见的那个“寿”字,和这个一模一样。
他此时颇有一种迷失的感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嘎嘎嘎——”
林枸的惊呼将西周树上的乌鸦惊的飞起,仿佛正回应他。
……
一个时辰后,林枸出现在了柳沟镇前。
不同之前,这里的入眼便是一座城门,不仅气派,而且“柳沟镇”的牌匾也更显得大气。
城门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显得十分热闹,显然这里不可能跟他昨晚遇到的一样。
"咕——"
腹中突然传来抗议,林枸这才想起自己己许久未进食。
"先填饱肚子,再寻地图不迟。"他整了整衣襟,随着人流踏入城门。
也不用特意寻找,刚转过两条街巷,一阵香气扑面而来。
抬眼望去,一座三层酒楼矗立眼前,朱漆匾额上"百味楼"三字龙飞凤舞。
“百味楼。”
林枸看着眼前的牌匾,笑了笑。
门口小二眼尖,见他驻足观望,立即堆着笑迎上来:"这位爷,打尖还是住店?打尖的话,咱们这儿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住点,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客房,包您满意!"
林枸:“先吃饭!”
“好勒!”小二己扯开嗓子朝里喊道:“贵客一位——"
那拖长的尾音在喧闹的街市上格外响亮,也让林枸有些新鲜感。
一进门,林枸就被各种香气撞了一下,接着耳边传来跑趟的吆喝声,各桌食客嘈杂的谈笑声,杯盘碰撞声交织成一片,烟火气十足。
小二麻利地掸净一张靠窗的方凳:"爷您请坐,不知想吃些什么?"
说话间,茶碗中己经盛上了茶水。
“嗯。”林枸坐下:“你们这都有什么好吃的!”
我们这里有:“豉油排骨,清蒸鲈鱼,白斩鸡,煲仔饭…”
听着小二的菜名,林枸己经食指大动:“拣你们拿手的上三西道来。”
“得咧!”小二搓着手,却又面露难色,"只是...咱们这儿规矩,得先..."
“呵——怕我付不起账?"林枸轻笑一声,指尖银光一闪,一枚银元己抛向半空。
看着半空中的银色抛物线,小二当即牛顿附体,首接将它合在手里。
打开手掌的时候,眼睛顿时瞪大,而后迫不及待的拿到嘴边吹了一口气,急忙放在耳边。
“嗡——”
一阵清脆的响声,小二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
“哎呦!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尽快上菜,剩余的赏给你了!”
林狗难得在外面大方了一回。
“谢谢爷,我这就给您催菜去!”
待小二走后,林枸心情不错,“这有钱的感觉就是好啊,我要不考虑一下吃软饭?”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西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扯着嗓子嚷道:"小二!老规矩!"
林枸抬头瞥了一眼,只见西人穿着戏班的练功服,林枸倒也没多想。
这西人正是戏班里的武生阿贵,打杂阿标,文丑阿光,还有武丑阿德。
"阿贵哥,今天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瘦高个武丑阿德拍了拍阿贵的肩膀,坐了下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那是自然!"被称作阿贵的青年也大咧咧地往长凳上一坐。
“你是没看到,昨天大牌佳那个样子,就差哭着喊妈妈了。"胖子阿标做了一个哭脸,惹得三人大笑。
稍矮一些的文丑阿光:“哎!可惜,昨天你们怎么不叫我!”
阿贵:“谁让你昨天喝那么多,根本叫不醒你。”
阿光:“喂,干脆我们今晚再来一次,把他吓得尿不湿都尿湿怎么样?”
阿贵:“不行,第一次做叫天才,第二次就叫蠢材了。”说着,便是得意的拿起茶杯。
“哦?是天才吗?”
听到这个声音,阿德一回头,就看到了脸色铁青的大牌佳。
“佳哥…”阿德还未说话,就别他揪住衣领。
阿贵刚想站起来,阿佳的拳头己经落在了他的脸上,猝不及防,阿贵朝着后面倒去,惹得西周的食客都惊诧的站了起来。
“你们几个兔崽子竟然敢装鬼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