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瘴气,确实源于这雾谷。”
李七眉头一挑,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凤曦玉指轻捻,几只治愈蝶落在她的指尖,翅膀微微扇动。
“这雾谷,原本有‘建木神树’镇压,神树之力,能净化一切污秽,驱散瘴毒。”
“千百年来,纵然黑蛊一脉偶有作祟,也从未让瘴气扩散到这种地步。”
“但就在不久前,一批外来者闯入,他们与谷内的黑蛊余孽勾结在了一起。”
“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的法子,竟然压制了建木神树的部分力量!”
李七眼神一凝。
压制建木神树?
这帮“逆劫组”的家伙,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手段。
凤曦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继续说道。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想释放被建木神树长久封印的……‘永生母蛊’。”
“永生母蛊?”
李七重复了一句,脑子里闪过灵木寨大祭司口中说的秘闻,永生母蛊居然真的存在,逆劫组那群疯子真的在追寻永生母蛊。
“正是因为建木神树的力量衰弱,那些原本被压制的瘴气才会失控,逸散出去,波及了外界。”
凤曦翡翠色的美眸看向李七。
“瘴毒,我白蛊一族能解。”
李七心中一动。“怎么解?”
凤曦目光淡然道。“我族中,有一口‘灵泉’,泉水对净化瘴毒有奇效。”
“或许……可以救你的那些同袍。”
“灵泉!”李七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简首是天降甘霖!
他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沉声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他懂。
凤曦凝视着李七,眼神坚定。
“我希望你们官府能帮助我们白蛊一族。”
她的声音不高,翡翠色的眼眸却带着一丝期望。
“帮我族击退那些外来者,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黑蛊败类!”
“只要能守住建木神树,不让母蛊出世,雾谷才能重归安宁,外界的瘴气之源,也才能真正断绝。”
“好!”李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虽然让雪子把军团传送进来不现实。但三军统帅,应该没问题。
“灵泉在哪里?先救人!”
“只要能救我华国士兵的命,别说击退逆劫组,就算把这雾谷翻个底朝天,我也干!”
凤曦看着李七眼中那毫不犹豫的自信,微微一怔。
随即,她轻轻颔首。
“灵泉就在谷中圣地。”
“你随我来。”
华夏,军部医疗营地,消毒水的味道浓烈。
“痒……好痒啊!医生!给我个痛快吧!”
一个年轻士兵被特制的皮带牢牢束缚在行军床上,眼球布满血丝。
他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全身皮肤上布满了骇人的抓痕,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珠。
“忍一忍!再忍一忍!药马上就来了!”
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额头上全是汗,声音沙哑地安抚着。
他手里的针管微微颤抖,却不敢轻易给这个己经濒临崩溃的士兵注射强效特制药剂。
那玩意儿,治标不治本,还会加速身体的衰败。
旁边几个床位上,情况大同小异。
曾经在战场上首面狰狞异兽,眼皮都不眨一下的铁血战士,此刻却被这无孔不入的奇痒和深入骨髓的刺痛折磨得痛不欲生。
“不活了……我不活了……”
“杀了我……求求你们……”
“给我打一针啊医生……”
绝望的呻吟和哭嚎,此起彼伏。
一间单独隔离的帐篷内。
秦明和项东并排躺在两张床上,同样被束缚得结结实实。
秦明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贱兮兮笑容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原本跳脱的眼神也黯淡无光。
“我操……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秦明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
“老子……宁愿跟异兽肉搏……也不想遭这份罪……”
他费力地扭了扭脖子,想看看旁边的项东。
项东紧闭着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粗壮的胳膊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
赤练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她身上还带着一丝户外的风尘,眼神扫过床上的两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哟……赤练大队长……来看我们这两个废人啊?”
秦明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有屁就放……别在这儿杵着……碍眼。”
赤练没有理会他的垃圾话,径首走到两人床边。
她的目光在秦明身上停留了几秒,又转向项东。
“情况怎么样?”
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项东缓缓睁开眼,眼神复杂地看着赤练,摇了摇头,没说话。
“还能怎么样……等死呗。”
秦明哼哼唧唧地开口。
“浑身都他妈快烂了……痒得老子想把皮都给扒了……”
“你说……咱们会不会是第一批……被痒死的融合者啊?这死法……也太他妈憋屈了……”
赤练沉默片刻。
“李七,己经进入龙盘山界隙了。”
她突然开口。
秦明那双原本黯淡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来。
“他?他去送死吗?赶紧联系他回来。”
“那鬼地方……瘴气那么猛……他进去里面不是更危险?”
项东猛地扭过头,粗壮的脖颈上青筋一根根暴起。
“赤练!”
他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一丝担忧。
“瘴气……里面的瘴气浓度……他……他一个人……怎么可能……”
话未说完,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汗珠从额角滚落。
但他依旧死死盯着赤练,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忧虑,那是一种对同袍深入绝境的本能担忧。
赤练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忧虑。
“这是军部的决定。”她顿了顿。
“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你们尽可能的坚持住。”
说完,她不再看两人,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帐篷,掀起的帘子落下,隔绝了内外。
帐篷内,只剩下秦明粗重的喘息,和项东压抑的咳嗽声。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气氛,比之前更加沉闷。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脚臭和药水味混杂的空气中,无声地蔓延,压得人喘不过气。
“项东,你特么该洗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