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那卷轴首接砸到头上,发髻上的步摇都被砸歪了,吓得赶紧跪下。
李玥瑶见状阴阳怪气道:
“我可不敢受你昭庆长公主的跪,想要下跪去奉先殿列祖列宗前跪着去。”
昭庆赶紧辩解道:“姑母,姑母孩儿不知姑母在说什么?”
李玥瑶见昭庆不到黄河不死心,便道:
“好啊,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打量着我不敢揍死你吗?”
李玥瑶边说边拿起戒尺,从桌子后面绕出来,朝着昭庆就打过来。
昭庆一时不防,结结实实挨了两下。
而后见李玥瑶来真的,便一骨碌爬起来,往旁边躲去。
“姑母,姑母,你容孩儿说呀,不容分说就打吗?”
“左藏署的账册明明白白记着,你还不承认是吧,想要证据?
好,甘青去将昭庆长公主的不法之事,一桩桩一件件细细查来,本宫要实证。”
甘青在门口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喏。”
昭庆见甘青应声,顿时慌了起来:
“姑母,姑母你来真的呀,皇兄还没发话呢?”
李玥瑶追上昭庆接着打,边打边说:“你皇兄己经发过话了,你的事归我处理。”
李玥瑶追着昭庆,从殿内打到殿外。
整个太极宫的人都看到晋阳大长公主,拿着戒尺满宫追着打昭庆长公主。
昭庆使出浑身劲儿的朝着太极宫正殿跑去,在大殿门口围着柱子边躲边扯着嗓子喊:
“皇兄,皇兄快出来救我啊。”
后面跟上来的李玥瑶杀气腾腾的说:
“救你,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再敢躲,我就打断你的腿。”
说着追上来,戒尺毫不留情的啪啪打在昭庆身上。
“早知道你这些年,会祸乱朝纲,败坏纲纪,气的祖宗不得安宁,我当年就应该将你首接带到春山。
日日看着你,就不信你还能翻出浪花来。”
昭庆簪子掉了,头发散了,身上的披帛也拖在地上,口中喊着:
“皇兄,救我,救我啊,姑母要打死我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皇帝自然是听见了,派孙福出来瞧瞧外面何事。
在得知晋阳大长公主拿着戒尺在打昭庆,便咧嘴笑了笑,而后道:
“传朕口谕,凡皇家子弟,皆需听晋阳大长公主教诲,朕需静养,无事别来烦朕。”
昭庆被李玥瑶打了一顿,而后被揪着耳朵揪回到西偏殿内。
贤妃带人来请示李玥瑶事情,正好撞见李玥瑶满场追着打昭庆长公主。
就一迈腿去了东偏殿,在李玥瑶的寝殿内坐着,翠心上了今年的新茶,贤妃边喝茶边看戏。
工部郎中叶远达在外面候着,等待召见,见了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
这会儿见李玥瑶两人进了西偏殿,才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稳稳的站着。
“给我跪好。”
李玥瑶在殿内怒斥道。
昭庆被揍了一顿,见皇帝又不出来救自己,反而还让孙福出来传了那么一番话,整个人顿时消停不少。
姑母比皇兄可怕多了。
李玥瑶进门后,站在昭庆身边阴恻恻的问。
“听说你昭庆长公主富可敌国?”
昭庆瑟缩一下,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姑母,姑母这些都是谬传,真的。
侄女儿这些年来守寡在公主府,过着无欲无求的日子,怎会富可敌国。”
李玥瑶被气笑了:“无欲无求?
我刚回宫就听说你面首无数,公主府富丽堂皇,奢豪无度。
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无辜。
你无欲无求,那华清风怎么回事儿?
或者再解释解释金满堂是怎么回事儿?”
昭庆见李玥瑶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底细了,再想想皇兄如今不管自己,定是有人在背后告状。
想到此处,昭庆面色不善的看着门口处的甘青。
甘青在门口处眼观鼻鼻观心,根本连个眼神都不甩给昭庆。
“你看甘青干嘛?准备迁怒他?”
李玥瑶见状更生气,又用戒尺在昭庆背上打了两下。
昭庆听了,心中不服气,又道:“姑母,甘青这个奴婢我也看不得了,那你不如将我的眼剜了去。”
李玥瑶听完,便伸手又朝着昭庆的后背打了两下。
“甘青是奴婢吗?
他是甘将军的遗孤,打小在宫中长大,现在是百骑司首领,岂容你如此贬低。”
说着不解气,又打两下。
“从小就这样,在我和你皇兄这里吃了亏,回去就迁怒身边的宫婢。
还以为你这些年长大了,改了这毛病,不曾想还是这副臭德行,真是欠揍。
你方才说剜了你的眼睛,这倒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真当我不敢吗?”
昭庆这几下挨得结实,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索性就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哭诉道:
“姑母,你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牢狱里的犯人还让辩解几句呢?呜呜……
我可是你亲侄女啊,你怎么能下如此狠啊……
呜呜……父皇,母后,快来救孩儿啊,孩儿要被姑母打死了……”
“你还有脸提你父皇母后?你父皇母后都要被你给气活过来了。”
李玥瑶将手中的戒尺往桌子上一扔,人随便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道:
“你冤枉,行,你说,我看你今日能说出来个什么花样……”
昭庆听了,边哭边说:“姑母,当初我不想嫁给薛勇那短命鬼,是你们非要让我嫁的。
他上战场死了,我们连个孩子都没有。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公主府里,没人管,没人疼的……
呜呜……这就是你们为我安排的人生吗?”
李玥瑶斥责道:“这是你找面首的理由吗?
一个人怎么就不能活了?
那我这些年一人住在春山上算什么?
我怎么不找个十个八个面首的?”
昭庆被李玥瑶怼的说不出话来。
她本来想打悲惨牌的,谁知道姑母比自己还惨。
看来这招对皇兄有用,对姑母没用。
李玥瑶又开口道:“面首这事儿再说,你先说说左藏署,平常仓怎么回事儿吧?”
听见李玥瑶问这句,昭庆准备换个招数。
于是委委屈屈开口道:“姑母。我这些年守寡在家,出门参加宴席总是被人嘲笑。
咱们皇家公主,本是高高在上的凤凰,却总是被一群杂毛鸡嘲讽,快将我气死了。
侄女儿想着人靠衣服马靠鞍,就想置办点好的首饰有衣服,这样也能成撑场面,所以……才……”
李玥瑶听了,不可思议的看向昭庆:“你说你这攀比,虚荣,无脑子的样子到底随了谁了?
咱李家自高祖皇帝开国后,传承西代,你皇太祖,皇祖,父皇,呕心沥血,才将我大晋做到如此局面。
你贵为公主,皇家从来没有让你为大晋付出过什么。
你就不能安分消停的度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