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谋略得当后,刘黑闼开始大规模的集结部队,手下部将范愿、董康买、曹湛、高雅贤、王小胡、崔元逊、徐圆朗等悍将的兵马全部被他调动过来,合兵有十五万之众,其中还有近6000的骑兵部队,是董康买、曹湛从鲜虞拉过来的外族骑兵,再加上裹挟的流民百姓,号称大军20万,浩浩荡荡杀奔泰安城而来。
李建成的泰安城统共只有一万兵马,所驻守城池也非城深池固,随军众将都有些担心,王珪和张公瑾都劝李建成先退回兖州,以避贼势,魏徵和韦挺也认为暂退可行,并说今日的退一步是为了明天的前进十步,以退为进,战略得当。
只有太子李建成坚决不同意退防,他拿出的依据是“现在形势大好,如果退防则会前功尽弃,劳师费饷不说,还会失了民心,刚刚巩固的地方政权瞬间便会分崩离兮,他日想要再重获民心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一旦伤害过,弥补起来就是无数的岁月,这时间成本根本划不来”。
李建成笃定的说道“贼兵虽然势大,但兵不精,将不猛,战意不强,更兼越来越不得民心,我虽一万之众,却是大唐府兵精锐,又有良臣猛将辅助,何惧之有,现在民心己附,更不是流民草寇可以比拟的。”
既然主将有了主心骨,天策上将军府的其余诸将就更不在话下了,别的不说,打仗他们可是最拿手的,贼兵越多越好,打起来过瘾。
然而李建成也没有过于乐观,甚至还抱有九成的戒心,因为李建成知道他面对的对手将是一个怎样狡诈的敌酋。
李建成通过多种秘密渠道探听到消息,刘黑闼的出身虽然是个街头小混痞,学识也不算高,却有着寻常人没有的狠劲和韬略。
本来李建成贵为天子,对于街头小混痞的人格行事是不能理解的,所以特意找了秦琼请教。
秦琼曾浪迹江湖,又是绿林瓦岗军的骠骑将军,所以非常了解刘黑闼这种草莽英雄。
在中军大营里,李建成向秦琼请教道“秦将军,听说刘黑闼早年只是个街头混混?”
“回太子殿下,这刘黑闼曾经确实是个混混”。
“那他缘何会成为窦建德最得力的干将?他的文韬武略是从哪里来的?竟然能连破我大唐两位大将军,薛万彻和天节军李艺,这战力也太不可思议了”,太子李建成有些不解的问道。
秦琼知道太子生于官宦,对底层江湖人物的生存法则不甚了解。
所以秦琼对着太子李建成说道“汉高祖刘邦曾经也是个地痞流氓,却能最终战胜西楚霸王,出身不好只是社会资源差,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文韬武略”。
“哦”,李建成这才有所顿悟。
“那烦请叔宝继续讲讲这个草莽英豪”。
“喏”,秦琼抱拳对着太子李建成说道“在街头混,厚黑学是第一的,能混的好,那说明厚黑学领悟的很到位,刘黑闼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厚黑手腕那是相当的深厚,街头本就是烟花逐利场所,能在这些地界混的如鱼得水,那一定是有其过人之处。”
李建成听的不住点头,“能让十几万军队为他卖命,这刘黑闼绝非等闲之辈,最起码笼络人心是一流的”。
“是的,太子殿下,和夏王窦建德的广施仁义不同,刘黑闼做人讲究的是务实,跟着他干一定能捞到好处,童叟无欺,绝不亏待,这便是刘黑闼的人格魅力,非常善笼络人心,为人仗义又有武力,该黑时绝对下死手不留情面;该白时,抛弃身家倾囊相助也在所不惜;该灰时,当着面也能空口白牙和你耍无赖,骗你毫无商量,就这三点便完全具备了成功人仕的基本条件”。
“什么成功人仕的基本条件?”李建成听的是大惑不解。
秦琼有点尴尬的一笑,这太子生于官宦,果然不太了解某些江湖规矩,便解释一句说道,“这成功人仕三要素便是,下黑脸、扮红脸,不要脸,所以前期的大唐名将李世勣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揍的鼻青脸肿,好不狼狈,差点把妻儿老母都赔上了”。
“哈哈”,当听到秦琼这样形容他的前瓦岗战友李世勣,李建成不禁笑了,“那依将军之见,我们应该怎样对付这个刘黑闼?”
秦琼看了一眼太子李建成,抱拳说道“属下愚钝,自不及李世勣战阵之才,更不及太子殿下万一,这个,请太子殿下恕罪,恕臣愚钝,属下实无头绪”。
“诶,秦将军自谦了,大唐谁不知秦琼将军威名,斩将、夺旗、陷阵、先登,自古名将能集全西大军功者,仅将军一人,便是号称大唐第一勇将的尉迟敬德也是将军手下败将,这刘黑闼自不是将军对手”。
秦琼赶紧抱拳谢恩,太子殿下这句话明的是褒奖之意,但隐含挑拨拉扰之意,秦琼如何听不出来,自是藏拙不敢应话。
见秦琼不接话,李建成也知道秦琼是个忠义之士,非几句言辞能打动,便轻叹口气说道“也罢,秦将军先去歇息吧,待来日迎敌,还需仰仗将军之勇”。
“喏”,秦琼赶紧抱拳应喏。
待秦琼走后,王珪和魏徵这才从帐后出来。
“江湖传言此人忠义,果然名不虚传”。
“此人只忠于大唐,绝非似尉迟敬德、候君集这般只愚忠于秦王,太子殿下倒也不需过虑”。
“嗯”,李建成点点头,赞同魏徵的话。
“如秦琼所言,这刘黑闼虽然狡诈,但出身草莽,政治眼光还是短浅,太子只需沉着应对,要破之也不难也”。
李建成又是点点头,这刘黑闼倾巢而出,犯了兵家大忌,他心中己有了万全之策。
所以李建成根据刘黑闼的特性,做了最充分的准备,抱缺守一,稳固待进,以柔克刚。
刘黑闼把集结的人马在泰安城一字展开,却并不急于攻城,而是把十五万多兵力分配成三股力量,成犄角之势与大唐军的泰安城对峙,充分发挥兵力多的优势,藏锋守拙,意图一举全歼李建成的大唐军。
李建成和众将们一起在城门楼上观察敌情,眼看着前方黑压压数不清的贼兵,长孙无忌说了一句“可惜秦王殿下的玄甲军不在,不然趁他阵脚未稳冲他个措手不及,一战能胜,灭了贼兵的士气,然后大军掩杀,山东可定。”
魏徵答道“可惜的是秦王不在。”
长孙无忌脸一红,自知刚才失言了。
除了这些将领之外,小雯君、樊梨花,还有武则天也在城门楼上看热闹,她们三个都穿着小雯君设计的唐军铠甲,甚是飒爽英姿,樊梨花是双眼放光,跃跃欲试,武则天则是目光韬略沉稳异常。
“哇!拍个电视剧要那么多的演员吗?真是大手笔呀!吓死宝宝咯呀,下面怕有好几万人吧,这剧组真有钱,啧啧,每个人吃个盒饭都要花不少钱吧...”
小雯君看着城门楼下远处黑压压的那一片群演(刘黑闼军)发出了无限吃惊的感慨,小雯君是绝对不相信眼前的场景是在打仗,只不过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逼真的场景,才会陷入了某种身临其境的错觉,“这些跑龙套的演员都那么敬业,太阳那么晒都不躲一躲,要是那些流量明星也这样能吃苦,早拿奥斯卡影帝了,要说太子这边的演员也不赖,个个魁梧的像武打明星,估计是哪个科班请的专业演员吧,演的戏可真不赖,啧啧...”
“演员?演戏,哼!”
站在小雯君旁边一个身形魁梧,像个金刚战神的武将听了小雯君的自言自语,满脸不屑的瞪了小雯君一眼,“这位女将军,我们现在可不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这是在打仗,也不是你们女人家胭脂水粉的游戏”。
“你你你你你你...”小雯君突然发现这个和她说话的武将好脸熟,绝对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他是谁了?
“小雯君大人,这位将军是我大唐的世之虎将,名字叫秦叔宝将军,人长的胡里拉杂看起来是凶了点,可心地可好了,用不着害怕。”
樊梨花以为是小雯君大人被秦叔宝的样貌吓到了,在那里害怕到讲不出话呢,赶紧在旁边解释道。
“矮油,我哪里是怕他,我是觉得他好眼熟,一定在哪里见过,可你说的秦叔宝这个名字我没听说过呀,他很出名吗?拍过什么戏?得过什么奖?是港台演员还是大陆的?亦或是新加坡的?”
秦叔宝心里可不痛快了,他一个名满大唐的虎将,为大唐建功无数,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没有听过他的大名,瞧不起谁呀!当下秦叔宝重重“哼”了一声,用这声哼表达出他对世俗眼光的不屑,也用这声哼表达自己的清高,不想与这个小丫头片子斤斤计较。
樊梨花顿时就有些尴尬了,她看出了秦叔宝的不痛快,可又看不出小雯君大人是不是真的不认得秦叔宝将军,还是说的是不是什么反话,在讥讽秦叔宝将军浪得虚名,只好小声嘀咕一句“小雯君大人,秦叔宝就是秦琼将军呀!他和程咬金将军合称瓦岗五虎...”
“什么瓦岗五虎?没听过,TVB五虎我就知道,刘德华、黄日华、汤镇业还有,等等...秦琼!???这名字好熟悉...小雯君在脑海里一阵努力搜索,片刻间,脑洞里的记忆好像突然get到了一点什么。
“哦!!!你是秦琼”,小雯君突然很冒失的大喊了一句,“原来你扮演的就是那个关公战秦琼的秦琼呀!”
“什么关公战秦琼?什么我扮演的是秦琼?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干嘛要扮演秦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秦叔宝听的是莫名其妙,心里念叨着,所以说就不爱和这些小丫头片子胡扯,乳臭未干口气不小,偏偏还啥都不懂,在那胡吹大气,哼!
“诶呀!”小雯君终于记起来了,记得以前家乡过春节贴春联的时候,门板上都会有这个家伙,也是这么高傲神气,目空一切,穿的也是这么厚重铠甲,脸上胡里拉扎凶巴巴的,嗯!记得了,秦叔宝是个门神,原来他在这个剧里演的是个门神,懂了,于是小雯君向秦叔宝问道“诶!这位胡子大叔,你演的不是个门神吗?应该站在城门口呀,你是不是搞错地方了?一会儿导演要骂你了...”
小雯君还好心的提醒秦叔宝走错片场呢。
“什么门神?什么站在城门口?”秦叔宝是莫名其妙加莫名其妙等于莫名双妙。
“我说啦!怪不得这么眼熟,我家门口就贴着你的画像,果然一毛一样欸,胡里拉杂的,拽拽的样子,诶!对了,门神都是一对的,你还有另外一个门神兄弟呢?在哪里?在哪里?”小雯君上下左右的一通乱找。
秦叔宝心中更是有气,可又不好发作,他一介武夫本来就不爱搭理这个小丫头片子,谁心里还没住着一个小公主嘞,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家叫成了门神,还说不应该站在这里,应该站在城门口,指桑骂槐的,讽刺他是个看门小兵,气不气,所以秦叔宝连哼都懒得哼,背转身子不搭理小雯君。
小雯君见秦叔宝不搭理她,又一时找不到他的另一个门神兄弟,就去找李建成,她想把另外一个门神也找到,看看是不是和她家门口贴的一模一样,这些演员也太拼了,化妆化的这么像,简首形神兼备呀!不对,应该说就是从画像里揭下来的一样,神态气质刻画到骨子里了。
小雯君好不容易挤到李建成身边,李建成正在与众将商议如何使用战法呢,见小雯君挤过来,以为是她害怕了,要找寻他安慰呢,便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和众位将军在,贼兵动不了你分毫。”
“谁怕了!”小雯君觉得莫名其妙。
“哦!”李建成想不到小雯君胆量如此之大,心下更喜了“对对对,没什么好怕的,我失言了,我失言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