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囚室像口冰窖,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陈念的后背紧贴着潮湿且泛着寒意的砖墙,粗糙的草屑如针般扎得后颈又痒又疼。
他摊开西肢躺成个"大"字,连睫毛都懒得眨——系统说过,摆烂姿势越彻底,签到奖励越丰厚。
"叮——检测到高浓度原能波动,建议宿主进入冥想状态吸收精华。"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陈念正用拇指着枷锁上的磨痕。
那磨痕在月光下隐隐发亮,触感粗糙而又带着岁月的痕迹。
那是小杰用修收音机的改锥偷偷帮他刻的,每道浅痕都对应着他被关进来的天数。
此刻,通风口传来浓烈刺鼻的焦糊味,那味道首钻鼻腔,像极了老李书摊里那台总冒黑烟的旧收音机,还能听到通风口处传来轻微的“滋滋”声,仿佛是那台旧收音机在运作。
他闭紧眼睛,任由原能如涓涓细流般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肌肤能感受到那丝丝缕缕的温热。
断裂的肋骨在重组时发出细密的"咔嗒"声,像是有人在骨头上敲小鼓;被张勇踹青的腹肌下,肌肉纤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交织成更坚韧的网,能清晰看到肌肉在微微颤动。
意识深处浮起老李递巧克力时的笑——老头的手背上全是老年斑,指甲缝里还沾着书墨,却把半块珍贵的巧克力硬塞进他掌心:"年轻人,胃暖了,心才不会凉。",那巧克力的香甜仿佛还残留在舌尖。
"哐当!"
铁笼被踹得晃了三晃,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陈念的睫毛终于颤了颤。
张勇的军靴尖戳在他脚边的草堆上,带着股劣质烟草混着汗臭的酸腐味,那股味道令人作呕。
"装死呢?老子昨天踹你那脚,够不够让你躺到过年?"
阿强靠在铁栏上擦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还能听到刀刃与布摩擦的“沙沙”声。
"张哥,这废柴连一阶黑铁都打不过,关三天够给清道夫立威了。"他顿了顿,突然用刀背挑起陈念的下巴,刀背的冰冷触感让陈念打了个寒颤。
"不过听说你总往医疗区跑,难不成想勾搭上林医生?"
陈念的瞳孔缩了缩。
林悦此刻应该被关在第五间囚室,他昨天听见她安抚小红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那是连续做了七台手术没合眼的后遗症,那沙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他的指尖在草堆里攥紧,摸到小杰塞进来的小刀,锈迹斑斑的小刀刺得掌心生疼。
但系统提示音又响了:【宿主被判定为废柴,签到奖励+50%】。
原来,系统判定他为“废柴”却给予更多奖励,是因为他在看似毫无希望的困境中,拥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未被发掘的潜力,这种潜力如同深埋地下的宝藏,只有在特殊的环境下才能被激发。
"废柴?"张勇突然笑出声,抬脚往陈念肚子上踹。
这一脚他用了三分原能,足够让普通黑铁级异能者疼得满地打滚。
可预想中的闷哼没传来,他只感觉踢到了块硬邦邦的石头——陈念的腹部肌肉竟在瞬间绷成了铁板。
"操!"张勇踉跄着后退两步,军靴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阿强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他瞪圆眼睛,看见陈念的喉结动了动,竟还在笑:"张哥这脚,不如前天踹得痛快。"
两个清道夫骂骂咧咧地走了,他们的骂声在空旷的囚室里回荡。
陈念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微微侧头——铁栏外的阴影里,刘梅的白大褂角闪了闪。
她抱着个搪瓷缸凑过来,指节抵着铁网敲了两下,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温的小米粥,掺了点葡萄糖。"
陈念撑起上半身,手腕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他接过搪瓷缸时,碰到刘梅冰凉的指尖——那双手白天刚给二十多个伤员换过药。
"林医生让我告诉你,"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岗哨,"后半夜两点换班,岗哨只有一个人。"
小米粥的热气扑在脸上,暖烘烘的,陈念突然想起林悦第一次给他包扎时的模样。
那时他刚从废弃研究所爬出来,浑身都是实验舱的电解液灼伤,是她捏着棉签蘸生理盐水,一边骂他"不要命",一边把药粉吹在伤口上:"疼就喊,这里没别人。",回忆起这些,陈念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力量,这股力量仿佛与体内的原能相呼应,让原能更加活跃。
当钟表的铜铃在避难所中央敲响十二下时,清脆的铃声在空气中荡漾,陈念感觉有团火在丹田烧了起来,那炽热的感觉传遍全身。
原能像活物般在血管里窜动,能听到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呼呼”声,他甚至能听见通风口铁栏的螺丝在"吱呀"作响——那些原能不是自然波动,是有人在外面用机械异能往囚室里输送!
"检测到原能吸收完成度100%。"系统提示音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宿主当前原能强度:黄金级初期。"
陈念缓缓坐首,后背离开了砖墙,能感觉到后背与砖墙分离时那一丝凉意。
他的指节抵在枷锁的锁芯上,能清晰摸到金属内部的分子结构——这是发呆时自动吸收原能带来的感知提升。
月光从铁栏缝隙漏进来,照在他汗湿的额发上,把影子拉得老长,像把出鞘的刀。
"咔。"
锁芯断裂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落地。
陈念站起身时,铁链哗啦坠地。
他看向铁笼的门,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此刻在他眼里,不过是层薄纸——原能在掌心凝聚成幽蓝的光团,那光团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还能听到光团中传来轻微的“嗡嗡”声,那是系统新奖励的"划水屏障"在共鸣。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皮靴声。
张勇的骂声混着阿强的惊呼炸响:"他妈的!那废柴——"
陈念转头看向铁笼外。
月光里,他的影子正缓缓覆盖整个囚室,像头苏醒的野兽。
远处传来老李的咳嗽声,混着若有若无的"要相信光"的呢喃。
他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发出清脆的爆响。
铁笼的门,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