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壳虫的轮胎“嘎吱嘎吱”地碾过碎石，在废弃工厂前的空地上划出两道深痕，那尖锐的摩擦声好似一把利刃划破寂静的夜。
陈念踩下刹车时，后视镜里的血月刚好被烟囱挡住半张脸，像只被戳瞎的红眼，那血红色的月光如浓稠的液体，缓缓洒落在车身。
"三点钟方向，铁丝网。"苏瑶的骨刃尖轻轻敲了敲车窗，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月光下能看见铁丝网上缠着暗红色警戒线，那颜色如凝固的血液，每隔十厘米就有幽蓝电弧跳跃，“滋滋”的声响好似恶魔的低吟，"清道夫的脉冲警戒，触碰会触发警报。"
陈念解开安全带，指腹在方向盘上，那粗糙的触感让他心里有些烦躁——系统半小时前提示的"隐藏签到"还悬在识海，此时他能清晰感知到警戒线里流动的原能，像一群被关在玻璃罐里的萤火虫，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闭眼。"他对后座的林悦和小红说，指尖轻轻按在车门把手上，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识海嗡鸣，【摸鱼异能"划水屏障"启动，当前状态：干扰电子设备】的提示音刚落，陈念的影子突然变得模糊，连呼吸声都像被揉皱的纸团，那微弱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猫腰钻进铁丝网下，掌心虚虚覆在警戒线上，那细密的铁丝网扎在皮肤上，带来微微的刺痛。
电弧碰到他的手背时突然扭曲，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滋滋啦啦”的电流声骤然消失，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成了。"他回头冲苏瑶挑眉，裤腿蹭到锈迹斑斑的铁丝，在月光下泛着暗红，那铁锈的味道钻进鼻腔，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苏瑶己经翻了进来，骨刃在掌心转了个花，发出“呼呼”的风声，指节叩了叩工厂铁门——门轴发出的不是金属摩擦声，而是类似腐木断裂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压抑，好似从地底传来。
"里面有人动过。"苏瑶的瞳孔微微收缩，骨刃尖抵住门缝轻轻一撬，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那刺鼻的气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林悦背着小红落在最后，一只手始终护着女孩后颈，另一只手攥着从急救包摸出的手术刀，刀面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那冰冷的刀面触感让她的手有些颤抖。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开阔。
陈念的脚尖踢到个金属罐，“哐当”一声，借着手电筒的光看清是"清道夫特供压缩饼干"的空盒，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比他们在07号研究所找到的物资还要新。
苏瑶的骨刃突然竖在胸前，指向右侧堆着废铁的角落："通讯设备。"
那是台半人高的黑色仪器，键盘上还落着薄灰，那灰色的灰尘摸上去软软的，显示屏却泛着幽蓝的光，那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苏瑶蹲下身时，发梢扫过键盘，发出“簌簌”的声响，陈念注意到她的手指在颤抖——不是害怕，是类似猎人看见猎物时的兴奋。"这是清道夫的加密终端，"她的指甲划过操作面板上的菱形徽章，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的手指有些发麻，"我在总部见过同款，能调取方圆五十公里的监控。"
林悦把小红放在靠墙的木箱上，用消毒棉擦着女孩额角的汗，那柔软的消毒棉触感让小红感觉有些舒服，"小红，忍一忍，等拿到情报我们就找地方处理你的伤口。"小红攥着林悦的衣角，眼睛却盯着陈念——这个总在研究所晒太阳的懒鬼，此刻正背着手在终端前踱步，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堆成山的文件，那黄色的纸张在光线下显得格外陈旧。
"《第七区能源站改造方案》。"陈念弯腰捡起张泛黄的纸，标题下的日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2147年12月1日，星陨之灾爆发前三天。
陈念心中一惊，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星陨之灾带来的毁灭场景，他意识到这个日期或许与灾变有着紧密的联系。
纸页背面是密密麻麻的批注，"需确保电池人存活率不低于60%""灾变核心融合度需达到85%"的字样刺得他眼睛生疼。
"陈念！"苏瑶突然低喝。
终端屏幕跳出一串乱码，又在她敲击键盘的瞬间变成监控画面——画面里是方舟避难所的地下层，成排的玻璃舱里躺着苍白的人体，血管被透明软管连向中央的巨型水晶。"这是...电池人培养舱。"林悦的声音发颤，手术刀当啷掉在地上，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工厂里回荡，"我治过的病人里，有三个说过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抽干了血...原来他们根本没做梦。"此时，林悦的脸色煞白，
小红突然抓住林悦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肤："姐，那个穿白大褂的！"画面切到监控死角，穿清道夫制服的男人正往水晶里注入淡绿色液体，侧脸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陈念凑近屏幕，看清男人胸前的徽章——不是清道夫的菱形，而是个缠绕着锁链的齿轮。
"李明。"苏瑶的手指重重按在键盘上，终端发出刺啦的电流声，"清道夫十二执事中的'机械师'，负责所有原能设备的维护。
三个月前他突然消失，总部说他去废土执行秘密任务..."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画面里的李明抬起头，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把淬毒的刀，那笑容在屏幕上显得格外阴森。
"咚。"
金属撞击声从门外传来。
陈念的后颈汗毛倒竖，原能在体内疯狂涌动——这次不是变异兽，是人类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似死神的倒计时。
苏瑶己经把骨刃收进臂骨，拉着林悦和小红闪进废铁堆后的阴影；陈念则贴着终端机蹲下，指尖轻轻按在系统空间的位置——那里躺着他前三天签到得到的黄金级原能石，足够支撑他发动三次"时间停滞"。
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穿高级军官制服的男人迈了进来。
他的皮靴擦得锃亮，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地上的杂物，仿佛早就知道这里的布局，那“噔噔”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工厂里格外响亮。
陈念盯着他胸前的锁链齿轮徽章，喉咙发紧——和监控里的男人一模一样。
"看来有人比我先到了。"李明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摘下白手套，指尖划过终端机上的键盘，那冰冷的键盘触感让他的手指有些发凉，"脉冲警戒线扰，文件堆被动过...有意思，能避开清道夫的警戒系统，要么是内鬼，要么..."他突然转身，目光精准地扫过陈念藏身的废铁堆，"是个有趣的老鼠。"
陈念的原能在血管里灼烧。
他能听见苏瑶在阴影里调整骨刃角度的轻响，林悦用掌心捂着小红的嘴防止她出声，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那剧烈的心跳声好似擂鼓一般。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开：【检测到因果点波动，当前目标：李明（清道夫十二执事·机械师），是否触发隐藏任务？】
"老鼠总会留下痕迹。"李明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色装置，往地上一抛。
陈念瞳孔骤缩——那是原能追踪器，幽蓝的光正在扩散，即将扫过他们的藏身处，那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走。"他低喝一声，原能石的力量瞬间涌遍全身。
苏瑶的骨刃率先划破空气，发出“咻”的声响，林悦背起小红冲向另一侧出口，陈念则抄起桌上的文件塞进怀里，那纸张的触感让他心里有些踏实。
追踪器的光扫过他衣角的瞬间，他反手甩出块废铁，精准砸中李明的膝盖，那“砰”的一声好似重锤敲击。
"混蛋！"李明踉跄着去抓腰间的枪，陈念己经撞开后门，夜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飞，那凉爽的风触感让他清醒了许多。
身后传来骨刃刺穿金属的声响，苏瑶的声音混着风声灌进耳朵："往右！
卡车后面有通道！"
从工厂内部冲向排水管道，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周围的建筑轮廓在黑暗中变得模糊不清，地上的杂物不时绊到他们的脚。
等他们钻进卡车底的排水管道时，工厂里的灯光突然大亮。
陈念借着月光看了眼怀里的文件，最上面那张的标题被血染红了半块——《灾变核心融合计划：最终阶段》。
"他们走了。"李明的声音从管道上方传来，陈念能听见皮靴碾过碎石的声响，"不过没关系...老鼠跑得再快，也躲不过猫的爪子。"
管道里的霉味呛得小红首咳嗽，林悦忙用袖子捂住她的嘴，那潮湿的霉味让人窒息。
陈念摸着贴胸口袋里阿强的血渍，感受着系统空间里原能石的热度——这次，他藏不住了。
工厂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血月挂在天空。
李明站在门口，对着通讯器轻笑："通知总部，第七区的老鼠...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