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漏进来时，宋佳佳感觉额头贴着片温热。睁眼看见秦司言的手掌挡在她眼前，指缝间漏进细碎的金光。
“空调风首吹头疼……”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一般，带着一丝慵懒和迷糊。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自然而然地伸出来，轻轻地将她往怀里带了一带，似乎想要让她离那股首吹的空调风远一些。
宋佳佳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鼻尖一下子撞到秦司言的胸口上。闻到混着药香的雪松味——和十八岁住院时他白大褂上的味道一样。
此刻，身旁的他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看到怀中的宋佳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他轻轻将宋佳佳往怀里拢了拢，一只手温柔地托住她的额头，随后落下一个饱含深情的吻，那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这美好的清晨：“醒了？还要不要再睡一觉？”
就在这时，从厨房方向传来豆浆机嗡嗡的鸣叫声，那声音打破了这静谧又甜蜜的氛围。
秦司言在翻身时，不小心压到了枕边的素描本。随着他身体的挪动，泛黄的纸页缓缓摊开，一幅速写跃然眼前。
那画上，扎着马尾的少女正踮起脚尖，努力去够那缀满梨花的树枝，少女身姿轻盈，眼神里满是对梨花的向往与期待。
在少女的后颈处，原本的胎记被巧妙地画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蝶，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中挣脱出来，翩翩起舞。
每一笔每一划都倾注着他对少女的独特情感与细腻观察。
"物业送的早餐券。"他合上本子动作太急，纸页在空气中发出脆响，"吃完带你去挑新窗帘，不是说蓝色那款透光？"
宋佳佳盯着他后颈新冒出的红疹。每次撒谎都会起疹子，这个秘密还是徐逸杰先发现的。
高二那年秦司言替他们打掩护逃课，在教务处硬说两人是去医务室，后颈红了一片。
超市推车撞上货架时，秦司言突然从背后环住她。
他下巴搁在她发顶，呼吸扫过她翻衣领的手指："冷？"
宋佳佳把脸埋进他围巾里轻轻摇头。
收银台排队时，他忽然摘了她左耳的珍珠耳钉。温热的指腹擦过耳垂："松了。"
金属卡扣在他掌心泛着冷光，宋佳佳却想起上周在徐逸杰画室看见的耳钉设计图，右下角签着"X.Y.J "。
傍晚整理旧衣箱时，宋佳佳从呢子大衣口袋摸出半张糖纸。
薄荷绿的玻璃纸，和徐逸杰当年塞在她铅笔盒里的一样。背后用钢笔写着"等我来接你"，字迹被岁月晕得模糊。
浴室传来放水声。
秦司言蹲在浴缸边试水温，袖口沾了泡沫："你找找那瓶入浴剂，上次......"话音戛然而止。
宋佳佳举着糖纸站在门口，看见他瞳孔猛地收缩。
夜雨骤降时，她被揽进颤抖的怀抱。
秦司言手臂箍得太紧，病号服布料摩擦着她锁骨下的纹身："当年在火车站......"他的吻落在胎记上，比雨水还凉，"如果我早到十分钟......"
原来他那么早就己经爱上她了....宋佳佳理解了他的默默守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又却很抗拒。
她轻轻推开秦司言，糖纸在风中飘落。
“别再说了。”她声音有些颤抖。秦司言愣住，眼神里满是受伤，松开了手。
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又沉重的氛围。是徐逸杰打来的，说有重要的事找宋佳佳。
宋佳佳像是找到了逃离的借口，匆匆拿上包出了门。
徐逸杰约在护城河边的观景栈道，这是他当年给宋佳佳画第一幅肖像的地方。
木栏杆上新刷的蓝漆还沾着晨露，他倚着栏杆抛接柑橘的动作，和十七岁等她补课时一模一样。
"苏黎世有个重要画材展。"他剥开橘子，剔去白络递给她，"最多三个月。"
宋佳佳注意到他尾指沾着靛蓝颜料，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
河面掠过白鹭，徐逸杰突然伸手接住她被风吹散的碎发。
指尖擦过耳垂时，珍珠耳钉突然松动坠入掌心，露出内侧刻着的"XYJ"缩写。
"果然...适合你。"他笑着把耳钉放回她手心，金属被捂得温热。
远处传来游船鸣笛，徐逸杰从画筒抽出一本皮革手册。
翻开是密密麻麻的列车时刻表，每一页都标注着"佳佳升学礼""佳佳手术日"。
"本来想等巡展结束..."他指尖停在她二十岁生日那页，夹着张泛白的糖纸，背后新添了钢笔字："现在说会不会太迟？"
宋佳佳眼眶发热时，代莉丽踩着细高跟突兀出现。
她甩出张泛黄的报纸，头版是宋父车祸报道，配图里秦司言正与代家长子握手。
"秦医生没告诉你吧？"她鲜红的指甲戳着合影，"当年资助他留学的是我们代家。"
徐逸杰突然抓起宋佳佳手腕疾走，过桥时往她掌心塞了枚U盘："密码是你学号。"
他推她进出租车的神情像在教务处替她顶罪那次，"去老城区的云端咖啡馆。"
宋佳佳坐在出租车里，心乱如麻。手中的U盘沉甸甸的，她不知道里面藏着怎样的秘密。
到了云端咖啡馆，她找了个角落坐下，颤抖着插入U盘。屏幕上出现的竟是秦司言和代家的诸多往来文件，还有一些隐晦的对话，似乎秦司言当年接近她别有目的。
这时，秦司言打来电话，宋佳佳没等他开口便质问起来。电话那头的秦司言沉默良久，承认当年留学确实受代家资助，但接近她是真心的。
可此刻的宋佳佳己听不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