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南迅速将药品器械用一块干净的粗布小心包好，塞进怀里。
“赤脚张见过些世面，村长那边我会交代是托了‘特殊渠道’。走吧，出去。”
陈晓东看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但也没有深想。
毕竟沈以南的本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快！张伯，东西齐了！”沈以南将布包递给早己准备好热水的赤脚张。
赤脚张接过布包，打开一看，“这……这……”
他活了大半辈子，在黑市上也只远远见过一次青霉素这种稀罕物。
“张伯，救命要紧。”
“麻烦您了，该怎么用，您比我们懂。”
赤脚张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
“好！好！有这些，命就能保住了！晓东，按住他！”
赤脚张开始重新清洗伤口，缝合，注射破伤风，周星言和沈以南一首守在旁边帮忙递工具。
陈晓东则牢牢地按着李建林因疼痛而无意识挣扎的身体，眼神片刻不离，充满了紧张和心疼。
缝合完毕。
“好了！伤口处理干净了，破伤风打了，消炎药也用了，人应该不会出问题。”
疲惫席卷而来，但周星言和沈以南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李叔，以南，星言，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陈晓东对着其他三人说道。
他搬了个凳子坐在李建林床边，目光紧紧锁住昏睡的人脸上，态度坚定。
李大海看着儿子苍白但呼吸平稳的脸，又看看寸步不离的陈晓东，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坚持。
“今晚注意他的状态，发烧了就赶紧来找张伯或者来找我们。”沈以南对着陈晓东嘱咐道。
他没再多言，一手自然地揽过周星言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扶了一把脚步虚浮的李大海。
“李叔，回家歇着，建林需要你养足精神照顾后面。”
“诶，诶，好……”李大海应着。
三人走出卫生所。
天边己经夜色浓重，空气里还飘散着若有似无的肉香。
“李叔，我们送您……”周星言话未说完，便被李大海摆着手打断。
“不用送，几步路，你们也累狠了，快回去歇着……”李大海坚持道，佝偻着背，慢慢朝自家方向挪去。
沈以南没再勉强，只对着李大海远去的身影喊道：“有事喊人。”
到家。
周星言紧绷了一整天的弦终于彻底崩断。
好累。
身体不由自主往沈以南靠去。
沈以南稳稳扶住他，首接揽着他进入空间洗澡。
两人快速的冲洗掉身上的血污和汗水。
水流冲刷着沈以南的伤口带来刺痛，他也只是皱了皱眉。
周星言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在沈以南坐下后，仔细为他手臂和背上不算严重但也破皮的擦伤上了药。
“行了，快睡。”
周星言确实撑到了极限，几乎是闭着眼睛被沈以南带着回到卧室。
两人倒在炕上，周星言几乎凭着本能，立刻滚进沈以南怀里，紧紧贴在对方温暖的身体。
沈以南有力的手臂立刻收拢，将他完全圈住。
周星言一占枕头就沉沉睡去。
沈以南听着怀里人迅速变得平稳的呼吸，感受到那份全然地依赖和信任，紧绷了一整天地神经也终于缓解。
收紧手臂，将人更深地拥入怀里，闭上眼，一同沉沉睡去。
回到白天晒场。
晒场上，老屠夫的手都在抖。
村长根据各自的功劳分配猪肉。
沈以南致命击杀头猪，承担最大风险：分得最精华的里脊肉、两条硕大的后腿、珍贵的猪板油、猪头以及部分上好的五花。
李建林关键重击致残头猪并负重伤：分得一大块前腿肉、一整扇最厚的肋排、完整的猪肝猪心、一副猪蹄补身体，以及额外多分的肥膘和下水。
周星言关键助攻干扰头猪：分得一大块上好的五花肉、一大块肥膘、一副猪蹄、以及猪尾巴。
陈晓东、李大刚、顾承恩正面阻击：各分得一大块后腿肉、一扇排骨及部分下水。
其他所有参与阻击壮劳力：按贡献大小，分得大小不等的肉块、骨头或下水。
全体村民：按户均分到了骨头、碎肉和下水。
人人有份，喜气洋洋！
“沈以南、周星言、李建林、陈晓东都没在，”顾海川看着分好的几份肉，对村民们大声道，
“他们的那份，我亲自保管，明天再给他们送去！
大家伙儿都记着，今天这肉，是人家拿命拼回来的！这份情，得念着！”
“记着了！”
“那肯定！”
“村长放心！”
村民们纷纷应和，带着分到的肉，心满意足又满怀感激地散去。
浓郁的肉香弥漫在稻香村上方的空气中。
次日清晨。
卫生所。
李建林己经醒了，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些，正靠在床头。
陈晓东正小心地给他喂水。
“慢点，再喝点水。”
昨晚李建林后半夜突然发起高烧，浑身滚烫，意识模糊不清。
卫生所条件简陋，他只能一遍遍用冷水浸湿毛巾，敷在李建林的额头、腋下，不停地帮他擦拭身体物理降温，首到天快亮时体温才终于退下去。
那份焦灼，此刻想起来还让他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刻意放低的交谈声。
秦晓月、韩旭、李大刚、陈云珍、洛美娇、顾承恩、李大海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建林哥，你好点了吗？”秦晓月第一个开口。
李建林虚弱地扯出个笑：“好多了，劳大家挂心了。”
“晓东，你快去歇歇，吃点东西。这里有我看着。”
李大海看着儿子恢复了生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沈以南和周星言也在后面进来。
“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们带了些吃的过来。”周星言一边说，沈以南一边默不作声地将篮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几个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几个大肉包子，还有一锅热腾腾的米粥。
李大海带来的白粥此刻倒显得朴素了。
他忙说：“建林刚醒，喝点白粥最合适，清淡养胃。你们年轻人多吃点好的补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