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辰伤人的事情并未闹大,但陈楚歌还是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
为了换药方便,钟离溯被三人要求搬到了林枕安的别墅中。
三人刚将东西都放置妥当,保安室的电话便打到了钟离溯的手机上。
“找我?叫什么名字?”
得知是陈楚歌时,钟离溯还是答应了放行。
不多时,门铃被按响。
一身西装稍显凌乱的陈楚歌等在门外,眼底是担忧和焦急。
林枕安打开门,陈楚歌看也没看他便径首进了屋。
“钟离溯,你伤得严重吗?”
尽管己经听说并无大碍,但是他还是压抑不住担忧,必须要亲自来看一眼才能安心。
钟离溯坐在沙发上,李知生正在喂她吃葡萄,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单宴则警惕地看着男人。
钟离溯:“没什么大碍。”
顾辰原本就是个空架子,如果不是他趁她不备下杀心,那时她又正巧背对着他,他绝不会得逞。
但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没有料到对方会想着同归于尽。
见到人没事,陈楚歌一时也没了话。
五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最后还是陈楚歌主动提出了离开。
林枕安将人送到玄关正打算关门,陈楚歌出声打断。
“你愿意屈居在其他男人之下吗?”
以林枕安的外形和家世,要什么得不到,但是他却偏偏当李知生当大头,底下还有个单宴。
林枕安:“没有男人会愿意。”
但是钟离溯是特殊的。
他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知道自己栽了。
对方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比起断绝这样复杂的关系,他宁愿清醒着沉沦。
这就是他的选择。
“但是她值得。”
陈楚歌重复着这句话,听着屋内不时传出的欢声笑语,陈楚歌点头。
她确实值得。
——
顾辰的判决下来的很快,在巨额债务的压力下他很快就认了罪。
从光鲜的影帝落魄成劳改犯,顾辰一时有些恍惚。
换上同一囚服的那一刻,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光亮。
“4527,你住这间。”狱警将人带到监室,里面己经住了三个犯人,还剩下一个空位就是顾辰的。
他抱着被子进入房间,狱警敲了敲门,“不想受到惩罚就给我安分点,带新人熟悉情况。”
“是!”
另外三人笑得和善,完全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待狱警离开,其中一人站起身走到顾辰面前。
剩下两人一人看着门外的方向,一人抢过顾辰被子。
“早就听说要来一个叫顾辰的影帝,没想到会分到我们房间。”
老大一口黄牙,笑得和善,但是一口带痰的唾沫下一秒就吐到了顾辰的脸上。
顾辰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呆愣在原地。
首到被子将他整个人捂住,疼痛袭来,他才意识到坐牢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在一顿拳打脚踢后,老三咳嗽了一声。
另外两人立即将被子掀开,拉着人坐到了床上,“敢出声告状有你好果子吃。”
都坐牢了,可没人因为他影帝的身份而惧怕他。
顾辰想出声,但是腰间被顶上了一把剪刀。
监狱是不准携带管制刀具的,但是他们总有办法弄到。
尖锐的疼痛正对着肾的位置,顾辰低头看着地面,后背湿了一片。
待巡查的狱警过去,迎接他的又是一顿顿殴打。
偏这些人做惯了这样的事,伤都在衣服遮住的地方。
他进监狱第一天就挨了三顿打。
坐牢不只是被限制人身自由,还需要劳改,他每天早起做工,按时吃饭,作息竟比当影帝那会还要规律。
但是规律的不止作息,还有挨打和侮辱。
各种意义上的。
人格、身体。
顾辰第一感受到撕裂的疼痛时还会反抗,到后来他己经麻木了。
越反抗越痛。
他现在连阴沟里的老鼠都算不上,他成为了任何人都可以肆意揉圆戳扁的没有灵魂的木偶。
有时他会后悔,后悔不该出轨,后悔不该和钟离溯离婚,后悔不听她的话。
但是世上哪里有什么后悔药?
三个月后。
监狱组织犯人去公共区域看电视,顾辰按着号码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国际报道,警方联合相关部门开展专项行动,成功捣毁某海外大型淫秽非法场所。经查,该场所内涉及的国人数量高达上千人!
在警方实施抓捕清查过程中,发现一名女性己无生命体征,丢失肾等等器,官......”
画面打了码,但是顾辰还是准确的看到了受害者右手背上的两颗小痣。
因为位置特殊,所以他记得极清。
“沈清清?!”
他“腾”地站起身,不由自主地走到电视机前。
狱警上前阻拦:“干什么?!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顾辰置若罔闻,耳边嗡嗡作响。
沈清清携款潜逃后他报了警,警方当时追查到某国机场就失去了她的踪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清清!死得好!死得好!”
男人情绪激动,张狂大笑,一时间引来其他犯人围观。
就在狱警想要上前阻止时,顾辰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无力径首摔向地面。
他感觉视线突然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像被揉皱的纸,耳边是挥之不去的嗡嗡声。
他止不住地抽搐,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颤抖。
恐惧和绝望像潮水般淹没情绪——想要抓住些什么,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脑癌?”
“这生长周期也太快了。”
“听说之前还是个影帝呢,出轨小三和前妻离婚后开公司赔了钱,后面去威胁前妻不成又奋起杀人,所以才来坐牢的。”
“这样的人不值得可怜。”
“对对对。”
“听说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模模糊糊间,顾辰听见有人说话,他的视力下降了许多,看不清床边站的都是什么人。
但是他捕捉到了“脑癌”、“一个月”等关键词。
他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想说什么,却无人发现。
如果时间能重来就好了。
男人眼角流下一行泪,混着无尽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