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将司音递来的茶水喝尽,宁奕再度看向那魔怔般的青年才俊。
宁奕眯着双眼,讥讽道:“顾大才子,你方才一通言语,不过是为了对付我,从而增加你的名声罢了!”
“因为我宁奕,让你妒忌,让你由内生恨!”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是不是?”
听到这话,顾命之己然大慌,愤然急道:“不,不是,我顾命之从未这样想过!”
“哦?”宁奕讥讽之意更甚:“你若不是在意你的名声,又何须替柳如烟驳斥宁某?”
“还是说你不过是贪图柳如烟的美貌,想在她心里留下你那伟岸的英姿?”
“你胡说!”顾命之怒目圆睁,若不是碍于面子,恐怕他当场就要暴走,与宁奕一较高下。
“呵呵!”宁奕冷笑连连:“我胡说?”
“自你入了宴会,你的眼神不停在大公主及诚王妃,及我家姐姐穆红婵身上流连!”
“而见着我与司音亲昵,你更是眼含怒火,这是君子所为么?”
顾命之几近癫狂,扑通一声跪在赵显和赵鸢眼前:“二位殿下,我顾命之没有!”
“是宁奕污蔑我啊!”
“嘿!”宁奕低笑起来:“君子,当行事坦荡,敢为人不为之事!”
“但不是为些肮脏龌龊事!”
“什么时候,你卸掉你那伪君子的面目,再来和宁某谈仁孝忠礼吧!”
赵显此刻脸色甚冷,谁都以为他动怒了。
确实,他原以为宁奕己入死局,谁知来了个绝地反击,实在是意料之外。
前段时日,赵鸢提及过想要办场诗会,希望自己能将宁奕带来见识见识。
但经过刑部一事后,自己这皇姐竟然又提及务必要带宁奕前来,甚至扬言要戳穿宁奕的真面目。
他自然知道河南道百姓递诉状一事,可皇姐开口,他如何不应承呢。
宴会开始后,宁奕处境越发艰难,他甚至都放弃了让他去对付顾命之的想法。
临了,宁奕还是给了他这般大的惊喜。
他瞥了眼沈秀凝,见她眼眸中没有温柔之意,只觉得心中无比愉悦。
但他知道,不能让其余人看出来,故而故作生气的看着顾命之:“顾公子,你这般急着解释,莫不是当真对本王王妃……”
“不!”顾命之坚定否认:“草民绝对对王妃没有任何不敬之意。”
赵显皱眉呢喃道:“可是本王有耳闻,你与王妃及其兄沈皓,可都是自幼玩耍…”
“没有,绝对没有!”顾命之依旧否认:“殿下,我与沈兄一样,都是将王妃看作妹妹,从没有不敬之心。”
“胡说!”宁奕大声呵斥道:“古话说,青梅竹马,怎可能没有情谊?”
“宁奕,你诬陷!”顾命之反过身子,怒吼道:“自小玩耍便要有情谊么?”
“我顾命之又不是没有钟意之人!”
“哦?”宁奕目光渐冷:“莫不是我家司音?还是如烟?”
“屁!”顾命之急的都乱说话了:“我怎会喜欢青楼女子!”
“那你喜欢谁?”
“自然是大公……”
讲到这,顾命之赶紧住嘴,捂住嘴巴,怒瞪宁奕:“你他娘的套我话?”
宁奕低笑起来:“你污蔑我,否则你怎会说你喜欢大公?”
顾命之此刻又惧又怒,赵鸢的名字他怎能敢说出口,不要命了?
宁奕,都是你害我啊!
骂归骂,他还是转头跪在赵鸢两姐弟跟前,垂头丧气道:“两位殿下明鉴,草民钟意是我家大公爷的侍女……”
“原来如此,那本王便不过问了!”赵显脸色舒缓的看向赵鸢。
赵鸢依旧冷着脸,她心里只有失望…失望透顶…
顾命之钟意自己她自然知晓,但她失望的不仅仅是他面对宁奕输了。
虽然作为皇家人,也以为人妇,按理来说顾命之做的是对的,可她就是庆幸不起来。
反观宁奕,当众承认对柳如烟及司音的情谊,虽然不成体统,但这等举动,哪家女子不希望也能遇上这等男子?
而顾命之,相比之下,便显的他的确太过胆小,且虚伪了…
“起来吧,跪着像什么样子?”
顾命之见赵鸢话里行间皆是冰冷,当即心下一凉。
他也预料到方才自己让赵鸢失望了,艰难起身,满是苦涩。
胸口的怒气驱使着他望向宁奕:“你小子,这般辱我?”
“我要与你做决断,小人,敢不敢?”
最后一句他完全是怒吼出来的,由此可见怒火冲天。
宁奕挤了挤眉头,在耳朵上掏起来:“决断就决断嘛,这么大声做什么?有理啊?”
“哼,输的人,当场磕头!”
宁奕啧啧两声:“应下了!”
“比什么?”
“作诗!”顾命之嘴角冷笑:“前段日子,你在乐妙坊诗词大放,京都文坛称你为诗才!”
“既然如此,那我顾某就在这诗作上赢你!”
“嘚吧嘚吧嘚的!”宁奕眉头微蹙:“作诗就作诗,废话这么多!”
“今日我呆的时间够久了,我便不让了!”
“早作完早收工,我家两个侍女也等的够久了,我可不愿意让她们等的太久。”
“毕竟,我也喜欢她们呀!”
猖狂,太猖狂了!
丝毫不顾及在场人的感受。
一时间,宾客皆拱起火来,将顾命之视成了英雄,而他是狗贼。
顾命之见气运又来到自己这了,当即怒气消散:“好,今日我顾某做这个君子,你先作吧!”
加油鼓劲的声音响起,顾命之白衣胜雪,俨然气度不凡。
宁奕也不废话,朝着司音道:“酒来!”
司音扭着腰,眼神炙热的送上酒。
宁奕接过酒,冷笑过后,仰天狂饮…
嘭!
一壶酒下肚,摔了个稀巴烂。
“诸位,洗洗耳朵,听好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宁奕一边吟唱,一边走到韩风及穆青云身前。
端起桌上酒杯:“韩憨子,青云兄,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旧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