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初冬交际之时,气候己然有些凉气了。
眼下所有事皆都安稳下来,宁奕最上心的,还是想将香水寻个合适的时机推出。
这两日也不知梅娘再做些什么打算,说好的铺子也不见寻他去瞧瞧。
最为痛心的是原本制造好的香水,竟然全忘在飘仙阁了。
这要是参加聚会时,拿空气讲?
于是乎,他起早稍加锻炼便慕心在后院,总要再调试出样品来吧?
老逼登的花园是薅不动了,只剩几株梅树上还未的花骨朵。
见后花园败坏成这样,老不死的竟然白天也不出去溜达,就拉着小黄守在柴房门口。
宁奕见状便只能派遣牛大壮几人满城找花,管他值钱不值钱,一股脑全弄来。
好在经过昨夜与柔儿的努力,这回品种扩充到了近二十种。
一大早,他难得睡个安稳觉。
最近和柔儿感情迅速升温,二人除去窗户纸没捅破外,也就差那么点了。
宁奕心中记得老秃驴的交待,千万不要损伤精气,还得让身子休息半年呢。
会疯啊…
见得,摸得,吃不得…
好在柔儿在王府的学习底子好,缠人却不黏人。
睡到日上三竿,柔儿这才将他逗弄起床。
顶着沉重的眼皮,得了一番便宜,他元气满满的走出屋子。
一出院子,牛大壮便凑上来:“小公爷,项大侠他们都在前厅等候呢。”
宁奕点头去往前厅,果真项云风带着兄弟们在一旁候着。
“小公爷!”
几人打了声招呼。
宁奕笑道:“回来了就好!”
“项大哥,几日不见,看你这气色倒是不一样啊。”
“哈哈…”项云风低笑道:“占小公爷的光,慈济大师这两日用佛门功法帮哥几个疏通了经脉。”
“又教授了些吐纳的功法,自然人也精神些嘛…”
这一番话下来,宁奕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几兄弟,疑惑道:“疏通了经脉?还是用佛法?”
“嗯呐!”
宁奕身子一紧,老秃驴的佛法醇厚的没地方用了?
“项大哥也是剑南道人?”
项云风摇摇头:“属下山南道襄州人。”
难不成蜀州的风终于吹到了山南道?
宁奕将这念头赶紧掐灭:“回来便好,眼下风头松了不少,破寺庙清汤寡水的,糟践人呐。”
至少老秃驴倒是听话,这样看来银子倒是没白花,不然就拉两车药材回来。
“项大哥,其他几位兄弟屈尊到我府上做事,也都情愿吧?”
项云风眼神一愣,暗道:这回来问这事了。
从二当家那将我兄弟要过来时便就不问问我们意思?
难不成眼下回镖局还有容身之地?
“小公爷说笑了,您给的月钱可比押镖好上不少,看家护院也轻松些,兄弟们自然愿意。”
“呐,这位叫陆子名,江南道鄞州人。”项云风指着一旁高个子道。
“黑脸的叫王显,陇右人。”
“刀疤脸叫赵一平,与属下同乡,早些年都在江湖浪荡时所遇。”
“但王爷放心,哥几个底子都干净,不会给府上添麻烦。”
对于项云风的顾忌,宁奕倒是不以为然。
人心这东西,日久可见,府上有月牙在,那他们便不足为惧,疑人疑用罢了…
这时,王富贵走进府来。
“小公爷,诚王府来人,说要接您去参加诗会呢。”
“哦?”
刚宁奕还纳闷,这都几日过去了,还没点动静,没成想这就来了。
“老牛,你领着项大哥几个兄弟安顿下。”
“月牙……月牙……出来了!”
片刻,宁奕带着柔儿月牙登上赵显派来的马车。
赵鸢是大公主,早些年就被赵乾赐婚了,只不过这么多年来,这夫妻二人极少在外露面。
宁奕前身更是没瞧见过几回,以至于都忘了这大公主长什么模样。
而那驸马秦瑞,据说前年便跟随英国公秦正去往河南道了。
黜陟使,虽然不参与地方政务,但却有监督权,毕竟替天巡视嘛。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黜陟使就这么十来个人,基本都没挪动过。
故而地方官员上,基本都将他们奉为上宾,甚至有将他们才奉为一把手的。
这秦瑞跟随去了河南道,赵鸢却依旧在京都,其中的缘由宁奕是不清楚的。
不过,二人婚后,赵鸢没有搬出公主府,秦瑞作为驸马,便也就只能住在功夫府了。
联想到自己今后和这哥们成了连襟,都是苦道中人,他就不得劲。
马车穿过街市,往东南方向而去。
“小哥,问下,今日诗会可是在公主府举行?”
那车夫回道:“小公爷说的是。”
“吁…”
马车停下…
“呐,小公爷,到了。”
他麻的,老子多惜得问,浪费口舌啊。
宁奕臭着脸走下马车。
入眼便是一座奢华的府邸,牌匾上书“云鸢公主府”。
此刻的己经有不少人走进了府内,还大都是些老面孔,无非就是那些人。
柔儿此时低着头,显得异常拘谨,反倒月牙不停张望着。
要说还得是公主府,门口迎宾的皆是侍女。
宁奕领着二女入门,侍女们都没问名头,这不比那些狗仗人势的仆从护院强得多嘛。
这叫个舒坦…
进入公主府,入眼便是巨大的花园,此刻都即将入冬,园内各色花儿开的茂盛。
不远处的湖水中倒映着水榭亭台,哪里像是住人的府邸啊。
柔儿见宁奕也有些惊讶,解释道:“小公爷,这府邸先前本就是皇家御园。”
“当时云鸢公主开府,便向圣上讨要了过去。”
三人行步在九曲桥上,过了桥,便是一座极为宽敞的廊道。
而这廊道下,早就围聚了诸多年轻公子哥谈笑风生。
这时,有侍女迎上来:“敢问公子是哪家的?”
“宁国公府!”
侍女眼神一亮:“原来是宁小公爷。”
说罢,她伸手将宁奕接引上廊道,可余光瞥向柔儿月牙,这才恭敬道:“小公爷,今日婢女仆从皆在湖边等候。”
宁奕轻皱头:“那岂不是男女混坐?”
侍女笑了笑:“小公爷放心,男女分开的。”
“也莫担心其他,吃的也都备好了。”
宁奕这才放心,回头看向月牙:“乖乖的,别闹事哈。”
“但,也莫怕事。”
月牙白了他一眼:“用你说?”
三人分开,柔儿异常不舍,三步两回头。
侍女引着宁奕进入,便高呼道:“宁国公府宁小公爷赴会!”
话音一出,全场目光汇聚到他这来。
宁奕挤出一抹笑容,实在是紧绷啊。
旋即人群中疑惑、赞许,厌恶的声音通通传入耳朵。
他尽量让自己不理会。
廊道下,两侧摆放着酒桌,台阶上了一层,酒桌就稀松了些。
一首走上第三层,他这才发觉都是老熟人。
“哟,你好小子终于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