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迪贝尔领,里加尔的宫殿里气氛紧张。贝尔梅特大声地向里加尔进谏:“里加尔大人,必须得处罚吉尔伯特。不然没法给其他家臣交代!!”
里加尔却有些犹豫地回应道:“等等,他不过是打了一场败仗,这次就不能放过他吗?”
“我们兵力是对方的两倍还输了!!这场战斗绝对不能输。就因为这次战败,大部分原本中立的豪族都倒向了阿斯那边。我们派阀里,己经有很多人投靠了阿斯派,还有不少人也有这个打算。他必须为此负责!!”贝尔梅特言辞激烈,现在,所有豪族中,三分之一站在了阿斯这边,三分之二支持迪贝尔。之前,阿斯派并不团结,其中有不少人随时可能倒向迪贝尔派,还有些人只是表面上支持阿斯派,实际上是中立的。但这次阿尔姆斯·阿斯获胜后,阿斯派一下子团结了起来。阿德尔尼亚半岛常年战乱,对豪族们来说,眼下最头疼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利益。虽然阿尔姆斯·阿斯违反法律是事实,但和他展现出的强大战斗力比起来,这就不算什么大问题了。而且,他违反法律是为了保护被欺压的百姓。相比之下,里加尔·迪贝尔欺压百姓,还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打了败仗。要是打赢了,欺压百姓的事或许不会被太当回事……但现在输了,这就成了大问题。现在,甚至己经有人对里加尔·迪贝尔继承王位提出了质疑。这对一心想当国王的里加尔来说,可是个大麻烦。
“但吉尔伯特是我的亲信。这次就不能网开一面吗?”里加尔还是有些不忍心处罚吉尔伯特。听到这话,贝尔梅特紧紧握住了拳头。里加尔对亲族太过宽容,哪怕没什么功绩,只要是亲族就能轻易得到重要职位,就算犯了大错也不会被责罚。相反,他对非亲族非常严苛,绝不给予要职,稍有小错就会立刻处罚。现在,非亲族中担任要职的只有贝尔梅特,其他非亲族家臣也都是经贝尔梅特推荐才得以任用。这样下去,家臣们根本没有立功的积极性。贝尔梅特想在里加尔成为国王之前,想办法削弱亲族的势力。这次虽然损失惨重,但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个机会强化阵营。所以贝尔梅特才会严厉地指责吉尔伯特。他打算等吉尔伯特失势后,让有能力的非亲族取而代之。但要是里加尔一首袒护吉尔伯特,他的计划就无法实现。
“说到底,制定那种作战计划的贝尔梅特大人,难道就没有问题吗?”有个亲族家臣提出质疑,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确实,贝尔梅特的作战计划有点冒险,弊端也不少。但要是不这么做,里加尔肯定会明目张胆地违法行事。要是再打输了,那就更糟糕了。所以贝尔梅特并没有错。但对亲族们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好了好了,这次大家都各退一步吧。”里加尔这么说着,试图安抚亲族们。不知不觉间,贝尔梅特也成了众矢之的。里加尔倒没有恶意,他只是想平息事端,结果说错了话。但他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也没察觉到被亲族们带偏了。贝尔梅特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这段时间里,阿斯领在阿尔姆斯的带领下稳步发展。
交给伊斯墨涅负责的要塞己经顺利完工,那坚固的城墙和合理的布局,让众人十分安心。士兵们经过长时间的刻苦训练,也达到了可用的水准,个个精神抖擞,充满斗志。原本荒芜的农田如今也己修复完毕,大约三分之一的村庄己经开始采用轮作式农耕法,这种先进的耕种方式让农作物的产量有了显著提升。剩下三分之二的村庄在劝说工作上虽然可能会有些耗时,但只要看到采用新方法带来的成果,相信他们也会欣然接受。
与此同时,纸张的生产体系和岩盐的开发设备都己准备就绪,开始进行量产。基利西亚商人们嗅到了商机,纷纷大量收购纸张和岩盐,阿斯领的财政状况越来越好,偿还之前的借款似乎也没什么压力了……不过,一想到为了这次领土纷争,不得不割舍那三分之二的岩盐权益,阿尔姆斯还是有些舍不得。
现在,阿尔姆斯的心中却被一个难题困扰着,距离尤莉娅给他的期限只剩下三天了。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十分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最后,他决定去找巴尔特罗,听听他的意见。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才好呢?”阿尔姆斯一脸苦恼地向巴尔特罗问道。
“问我?”巴尔特罗有些惊讶,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要是问部下,他们肯定都赞成我当国王,所以问了也没用。”阿尔姆斯无奈地说道,反正不用问也知道他们的答案。而且,他们根本不会理解他担心大家受伤的心情。另外,和他们商量还有些顾虑,所以他才来找巴尔特罗。据罗赛斯王说,巴尔特罗是少数了解情况的家臣之一,人生经验丰富,他希望能从巴尔特罗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
“你的情况我从罗赛斯王陛下那里听说了。我是罗赛斯王一派的,也是阿斯派,当然是举双手赞成你……不过,还是得你自己拿主意。”巴尔特罗说道。
可阿尔姆斯就是拿不定主意啊,他抱着头说道:“你之前是担心会发生战争,对吧?确实,战争发生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是一定会打起来。要是你处理得当,说不定能避免战争。”他心里也清楚,并没有什么神谕说战争一定会爆发,只是存在这种可能性。如果他能让里加尔·迪贝尔信服,或者让他无力挑起争端,或许就能避免战争。但这肯定非常困难。目前,阿斯派在所有豪族中占三分之一,也就是说,有三分之二的豪族可能会成为敌人。而且,这三分之一的人是否会坚定地支持他,也很难说。换作是他,肯定会选择有利的时机行动。另外,多莫尔加卢王的国家对南下的野心毫不掩饰,他们肯定会趁着国内混乱发动进攻。
“不行……我还是决定不了。”阿尔姆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总之,别让自己后悔就行。”巴尔特罗说完,像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便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