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慌张,这件事情我们一早就知道了。”苟俞的母亲摆了摆手,安抚了一下站起身来的朱袅。
朱袅一愣,转头看向正在摸刚才丢到他怀里小猫的苟俞。
犹豫了半晌,憋出来了一句:“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早降?”
苟俞高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我一句话都没说嗷,别污蔑我。”
“我们的孩子我们还是清楚的,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关系亲密,只是还没到伴侣那一层的关系。”还是苟俞的母亲在说话。
但是旁边苟俞的父亲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愣了愣:“我原来看得出来吗?”
而后,仿佛顿悟一般:“原来他们两个还没到伴侣的关系啊。”
刚想要说什么来找回自己属于父亲的颜面,但转念一想好像又没什么区别。
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于是他又坐了回去,一副燃尽的模样。
“额。”朱袅看了一眼苟俞,少年耸了耸肩示意她自由发挥。
“虽然我知道我家的这个臭小子毛病挺多,竟然还要你来假扮女友带回来,但他身边能有你这样的姑娘,我真的很开心......”
朱袅还愣着呢,眼前的贵妇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已经掏出了一张手巾开始装模作样地擦拭不存在的泪滴了。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就只有小鸟看不出来这是对方的惯用手段。
此时的朱袅坐立不安,她知道这时候她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偏偏她又不知道她能说什么。
“我家这个臭小子,可以交给你吗?”
还没等朱袅思考出来上一句话该怎么回答呢,对方的下一句话已经出来了。
“额,啊?”朱袅在最无助的时候再一次看向了苟俞。
苟俞吹着口哨移走了视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看朱袅。
“我们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臭小子了,如果是你的话我们也能放心一点。”
“这个......”
见着朱袅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那位贵妇人再一次举起了手巾:“当然你不同意我们也不能强求,但就可怜了我们这一家......”
说罢,还开始咳嗽起来。
苟俞看到了都禁不住眼皮跳了跳。
对于朱袅来说,这种过于老套的绑架和演技还是有些太简陋了,朱袅是不可能相信也不可能同意的。
攻略嘛,无论是他攻略小鸟,还是哪一天小鸟下定决心来攻略他,这都是一个细水长流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
什么父母之说媒妁之言,那都是不知道多久之前的封建糟粕了。
朱袅是不可能答应下来的。
“我答应你。”
“嗯?”
不光是苟俞,苟俞的父亲也在猛然间抬起了头。
少年看向他身侧的少女,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我会帮您看着苟俞的,他不会被其他坏女人带走的。”
少女的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明媚而灿烂。
苟俞的面色一紧。
这个家伙说的不是答应两人之间更进一步的关系,而是......
“在我没谈到之前,他不会谈到的。”朱袅带着和善的笑容又一次看向苟俞。
听到这句话的苟俞倒是轻松了,抽回手枕在自己的脑袋后面,一副由着朱袅说的样子。
和初出茅庐的苟俞不同,面前的贵妇人只是微微眯起了双眼。
她看着朱袅佯装轻松的样子,还有那时不时瞥向自家儿子的小眼神。
就像是害怕被发现什么一样。
很好,这样看来,自己的儿子也并非统统都是欺骗,起码堂堂正正赢得了眼前这位少女的一片心。
至于这一片心到底占总共的多少分量,这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我们家苟俞也是一个壮实善良,条件还过得去的小伙子。”那位贵妇人脸上的笑意有些遮不住了,“如果实在是不行,作为备选方案也不错。”
朱袅不知道苟俞的母亲为什么要用壮实善良来形容苟俞,不知道是她的形容比较接地气,还是说她只能从苟俞的身上找到这两个优点。
条件也确实过得去,就这能用来开碰碰车的客厅,苟俞的条件要是过不去的话估计也没多少人能过得去了。
她知道苟俞母亲的意思,无非就是在知道两人并非情侣关系过后想要加以促成。
但是......
她转头看向了苟俞。
苟俞很好,唯一的外在条件的缺失也因为这一次回家之后彻底完整了。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苟俞确实是算得上是在各方面都不算差。
有问题的仅仅是她而已。
她现在完全做不到单纯的为了拿回自己男性的身躯就去欺骗苟俞的感情。
不如说本来就做不到,只是现在越发确信。
大概就是那一场秋雨过后,她再也没办法对着苟俞干出来什么欺骗感情的事情。
苟俞把她当做是家人,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小窝,两人一猫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她不能付诸一次虚假的感情。
但如果是真的呢?
苟俞很好,会陪着她嬉笑打闹,陪着她哭陪着她跳。
就算是把父母也算在内,苟俞也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没有之一。
他会照顾自己的情绪,会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和迷茫的时候将自己救起。
无论是在奶茶店门口,还是在那场宴会里面,还是在那一场秋雨里面,总是苟俞把自己给拉了出来。
如果她真的要选择一个人作为这方面的陪伴的话,也不会有人比苟俞更加合适。
但那是她兄弟。
朱袅感觉脑子里很乱,就像是两股思绪在脑海中打架一般,半晌都分不出个高下。
也许她需要一定的时间,给她时间就好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待苟俞的心跳算是什么,她只知道她怕是要一辈子都被这家伙锁在身边了。
她尬笑着,坐回了苟俞的身边。
“一路赶来也累了吧,先去熟悉一下房间怎么样?”
苟俞的母亲还是那副和善的样子。
朱袅点了点头,暗戳戳捅了一下旁边苟俞的腰子才站起身来。
她第一次将视线移开沙发和沙发上的人,看向这大宅的更深处,似乎还有个人影缓缓走来。
猛然瞳孔微缩。
那是一头秀丽的红棕色长发。
她不可能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