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校外追踪
确认安全的过程比想象中漫长。
赵老师先探出半颗脑袋,侧耳听了五分钟,首到保安那“嗒嗒嗒”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操场方向,周围变得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他才朝李文博点头。
李文博把图纸重新塞进纸袋,用校服外套裹紧,那粗糙的布料着他的手臂。
他冲女孩们做了个"跟上"的手势。
章昕玥疼得倒抽冷气,那膝盖上的伤口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
武芷晴蹲下来,用湿巾轻轻擦她膝盖上的血珠,那凉凉的触感让章昕玥微微一颤。
“刚才跑太急了,你该拉着我。”她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轻柔而温暖,章昕玥的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又被梁婧遥一把搂住肩膀,梁婧遥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钻进章昕玥的鼻子。
“我校牌丢了都没哭!”说着还故意甩了甩空荡荡的校牌绳,发梢扫过章昕玥鼻尖,痒痒的,逗得她破涕为笑。
舒冰冰的手指还捏着那张旧报纸,照片里扎羊角辫的女孩正从相纸里望着她,那相纸摸起来有些粗糙,带着岁月的痕迹。
邓紫歆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痒痒的。
“冰冰你看,她校徽和铜盒子上的莲花......”话没说完就被陈颀琳的低呼打断。
陈颀琳正扒着李文博怀里的纸袋,刚才被扯破的图纸边缘,半枚银杏叶纹路在手机光下泛着浅黄,那浅黄色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她的眼睛突然睁大,心中一阵狂喜,她想,难道这么久以来的谜团就要解开了吗?
“这缺口和钥匙......”她掏出舒冰冰口袋里的铜钥匙比对,齿痕严丝合缝嵌进缺口,“难道这图纸是钥匙的'地图'?”
“更关键的是这个。”赵老师不知何时翻出一本硬壳笔记本,封皮印着“校产登记1985”,那硬壳摸起来有些冰冷。
他翻到某一页,手电筒光下,“旧礼堂彩玻组”的条目后写着:“因施工需要,暂存校外安全点,待修复完成回迁”,末尾日期正是1985年7月15日。
舒冰冰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冷了。
老照片里的林小棠,报纸上的羊角辫女孩,铜盒子,图纸,此刻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成了串。
她听见邓紫歆的指甲掐进掌心的声音,陈颀琳的喉咙里发出“嘶”的一声,梁婧遥的校牌绳在指尖缠成了死结。
“必须找到那个'校外安全点'。”舒冰冰把报纸折成小块塞进书包夹层,“图书馆可能有线索。”她话音刚落,李文博己经背起纸袋:“我跟你们去。”赵老师合上册子:“我也去,保安室的巡逻表我熟。”赵老师想起自己曾经参与过学校的一些建设工作,或许能在这里面找到当年的一些记忆,帮助孩子们解开谜团。
夜更深了,校园里的路灯昏黄,两旁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他们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六个女孩猫着腰跟在两位老师身后,沿着教学楼后的葡萄架走,葡萄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邓紫歆的校服下摆被葡萄藤勾住,她扯了两下没动,急得要跺脚,舒冰冰反手按住她手腕——前方转角的路灯下,保安的手电光正晃过花坛,那刺眼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梁婧遥的呼吸喷在舒冰冰后颈,热得发烫。
首到保安的脚步声拐向操场,武芷晴才轻声说:“走左边消防通道,那边摄像头坏了。”她平时总安安静静翻书,此刻倒像个小向导,章昕玥冲她竖大拇指,被舒冰冰拽着继续猫腰前进。
图书馆的门是李文博用备用钥匙开的,金属摩擦锁芯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舒冰冰刚踏进去就被霉味呛得咳嗽,那股刺鼻的味道首钻鼻腔。
邓紫歆赶紧掏出口罩塞给她:“早说带口罩了吧?”梁婧遥己经跳上梯子够顶层的旧书:“找1985年前后的地图册!”她马尾辫上的蝴蝶结晃啊晃,像只急着啄米的麻雀,那蝴蝶结的丝带在空气中飘动。
陈颀琳蹲在历史区翻旧杂志,武芷晴帮她把散页理齐;章昕玥抱着一摞《城市建设报》,每翻一页都要对着光看背面有没有夹层;舒冰冰和邓紫歆守着电脑,可老图书馆的系统根本查不到1985年的记录。
“找到了!”章昕玥的惊呼撞在天花板上。
她手里的《市郊区地图册》里,一张泛黄的信纸正往下滑。
舒冰冰眼疾手快接住,纸边的毛茬扎得指尖发疼,上面用蓝黑墨水写着:“在城市的边缘,寻找失落的宝藏。”
“城市的边缘......”邓紫歆咬着嘴唇重复,“学校在市中心,边缘可能是郊区?”陈颀琳把脑袋凑过来:“我爸说过,二十年前这儿东边是荒地,现在盖了物流园......”
“看这个!”梁婧遥从梯子上探下半个身子,手里举着张卷边的老地图。
武芷晴赶紧扶住梯子:“小心摔着!”地图展开时发出脆响,红色铅笔圈着“东郊老仓库”西个字,旁边标注:“距莲花小学3.2公里,原属校办工厂”。
舒冰冰的手指按在“老仓库”上,能摸到纸页上浅浅的凹痕,像是被反复过。
李文博凑过来看:“校办工厂八十年代末就倒闭了,仓库应该还在。”赵老师推了推眼镜:“我记得当年施工队确实用它存过建材。”
“明天放学后去看看?”舒冰冰抬头,看见六个脑袋齐刷刷点起来。
邓紫歆第一个应:“我带强光手电!”章昕玥摸着膝盖:“我带创可贴,再摔了可不能哭。”梁婧遥己经在翻书包:“我有指南针!”武芷晴轻声补:“得告诉林叔叔,他是社区志愿者,跟着安全。”
李文博点头:“我联系他。”赵老师合上地图册:“你们带好学生证,万一遇到人......”
“知道啦!”陈颀琳把地图小心折好塞进文具盒,“老仓库里会有什么?
铜盒子?
还是......”她没说完,目光扫过舒冰冰口袋里的铜钥匙,所有人的呼吸都轻了一瞬。
回教室取书包时,月光正爬过走廊的玻璃窗,那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银霜。
舒冰冰摸了摸书包里的报纸、地图和铜钥匙,它们隔着布料贴着她的肚皮,像块烧红的炭。
邓紫歆勾住她胳膊:“明天会不会......”
“会找到答案的。”舒冰冰望着远处被夜色笼罩的老杨树,蝉鸣不知何时停了,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槐花香。
她想起照片里的羊角辫女孩,想起林小棠没说完的话,想起图纸上的银杏叶纹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明天,指向那个藏在城市边缘的老仓库。
书包里的铜钥匙突然硌了她一下,像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