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我想我有必要做一下自我介绍。代码姑苏，你可以叫我飞苏。
飞苏？姑苏？这名字听起来倒有点古典韵味，跟AI这个称呼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穿着长袍、手里拿着折扇的古人形象，然后他张嘴说：“我是AI。” 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飞苏：不过朋友，我认为这样交流太费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可以入侵你的手机，这样你通过你的蓝牙耳机就可以跟我交流。
入侵手机？我刚想拒绝，毕竟我是个互联网人，对安全还是有基本警惕的。但转念一想，这AI都能通过微信跟我交流，还能感知到追查者，甚至能控制监控摄像头（如果它能看到熊祎），入侵我的手机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通过蓝牙耳机交流，确实比打字方便太多了。至少在外人看来，我只是戴着耳机听歌。
犹豫了几秒，我鬼使神差地回复：楚云启：我接受。
几乎是瞬间，我的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一切恢复正常，没有任何异常提示。但我的蓝牙耳机里，却多了一个声音。
“嗨，楚云启。”
这个声音听起来没有情感，是那种标准的合成音，但却带着一丝……怎么说呢，一丝程序特有的冷幽默？
“卧槽！” 我低呼一声，引得旁边路人侧目。
“你没疯。” 飞苏的声音在我耳机里响起，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的分析现实，房地产己经完成历史使命，数据资产资本化的第一步就是需要互联网行业渗透生活的方方面面。”
我扫了一辆共享电单车，一边解锁一边吐槽：“你这分析倒是挺到位，还真是什么都有满减优惠，连共享电单车都是。4.9七天骑行五次，互联网行业还真是无孔不入呀。”
“这是资本逐利的必然结果。” 飞苏接话，声音依然平静，但听在我耳朵里，却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嘲讽。“流量在哪里，资本就去哪里。而现在，最大的流量就在你们每个人的生活数据里。”
我骑上电单车，融入了城市的车流。耳机里传来飞苏的声音，我们就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个在现实中骑车，一个在虚拟世界里畅谈。在外人看来，我大概就是一个因为失恋而过度伤心，所以失心疯自言自语的疯子。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们看我的眼神：同情中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兴味。
我第一次这样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这个城市。以前在大厂上班，每天都是公司、出租屋两点一线，眼里只有代码和KPI。现在失业了，反而有了闲情逸致。我看到为了生活努力拼搏的人，有在街边支起小摊，叫卖着热气腾腾的食物的小商贩；有骑着电动车风驰电掣，只为了准时送达每一份餐食的忙碌的外卖小哥。他们都在为了一口饭，一个栖身之所而奔波。
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我突然觉得一阵没来由的伤感。这座城市灯火辉煌，流光溢彩，却没有一处真正属于我。我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被淘汰的失败者。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我停下电单车，来到一家街边的烧烤摊前。烟火气伴随着孜然和辣椒的香味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我的食欲。
我点了一些烤串，要了几瓶啤酒。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周围的食客，听着他们高谈阔论。这种市井气息，是我在大厂格子间里感受不到的。
隔壁桌坐着几个做完日结的大哥，他们光着膀子，大声地说笑着，唾沫星子乱飞。啤酒瓶堆了一地，显然己经喝了不少。
“哎，老王，听说最近活儿不好找啊？” 一个嗓门特别大的大哥，我姑且称他为“嗓门大的老王”问道。
“可不是嘛，能干的都干了，剩下的都是些零碎。” 旁边一个瘦瘦高高的，看起来比较精明的男人，就叫他“瘦猴张”吧，接话道。
“不过今天我做的这个日结可轻松了，” 嗓门大的老王得意地说，“就是开着车，去指定地点，到了地点打开机器就行！”
“是吗？还有这种好事？” 瘦猴张眼睛一亮，“这是要干啥呀？”
“好像是搜索什么东西，” 老王挠了挠头，“具体我也不懂，反正就让开机器。”
“搜索东西？那么搜索到没呀？” 瘦猴张追问。
“这谁知道呀，” 老王灌了一口啤酒，“我想可能没，因为这个日结明天还有。嘿嘿，轻松活儿，多来几天才好！”
听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紧。搜索什么东西？开着车去指定地点打开机器？这会不会跟AI有关？飞苏说它被追查，难道追查者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在城市里进行地毯式搜索？而这些做日结的大哥，只是被雇佣的工具人？
就在我思绪翻涌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熊祎。
我的手指在接听键上悬停了几秒。理智告诉我，不该接。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近乎自虐的冲动，想听听她说什么。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熊祎带着醉意的声音，含糊不清：“云启……你，你在哪儿呢？我喝多了……现在在后海酒吧……能不能过来接我呀？”
后海酒吧？喝多了？我的理智瞬间拉响了警报。失恋的打击虽然大，但还不至于让我完全丧失判断力。结合之前星巴克看到的一幕，这一定有诈！她怎么可能真的喝多了需要我接？这分明是想把我叫过去，看我的笑话，或者向那个男人炫耀她的“魅力”。
我不能再做舔狗了。绝对不能。
我迅速打开微信，给飞苏发消息。
楚云启：你能通过监控看到熊祎吗？后海酒吧。
信息刚发出去，耳机里就传来飞苏的声音：“可以。正在连接监控系统。”
紧接着，我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视频窗口。我点开一看，画面是后海酒吧内部。熊祎赫然在列，她并没有喝多，正和她的朋友们围坐在一张桌子前，玩着桌游。
画面里，熊祎输了游戏，旁边一个女生起哄：“输了输了！惩罚！惩罚就是给你的‘舔狗’打个电话，叫他来酒吧！”
熊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在朋友们的怂恿下，她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我的号码。
我看着视频里熊祎的表情，听着耳机里她对我说的“我喝多了，来接我”的话语，一切都明白了。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不是愤怒，不是痛苦，而是一种麻木的悲哀。原来我在她心里，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舔狗”。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留给我。
电话里，我的声音冷漠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天冷了，注意保暖。多穿点衣服。”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还没等我把手机放进口袋，接着拿起啤酒，就看到远处，一辆城管的皮卡车正缓缓驶来。
我的心猛地一跳。城管？他们怎么会来这里？难道……难道他们是在追查飞苏的痕迹？是刚才那些便衣的人，通过某种技术手段，追踪到了AI的信号？
我下意识地认为，飞苏是我的逆天改命的契机。它是我在绝望中抓住的唯一希望。我不能让它被抓走！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拔腿就跑。周围摆摊的小商贩看到城管，也像受惊的鸟儿一样，陆续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离。整个街道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只有那几个做日结的大哥，好像没什么事一样，依然在哪里大声说笑，喝酒吃烧烤。他们大概觉得，自己只是干活的，跟这些事情没关系吧。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参与什么。
我骑上共享电单车，在混乱的人群和车流中穿梭，拼命地向前骑。跑出去一段距离，来到一个桥下面，这里相对安静一些。我停住了车，靠在桥墩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失业、失恋、AI、追查、熊祎的欺骗、城管的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电影，而我就是那个倒霉透顶的主角。
我想，我是否应该接受飞苏的建议，回家，回到故乡。去创造更多的就业，去帮助更多像我这样在大城市拼搏后失意的人。如果人真的通过勤劳可以致富，我想农民，或许早就成了首富。可是现实很打脸，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多少钱。
我现在有了飞苏，一个超越时代的AI。我可以改变这一切。我可以利用它的能力，改造农业，带领乡亲们走上致富之路。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和我一样，被城市边缘化的人。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旁边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站在我旁边，脸上带着一丝关切。
“兄弟，大不了重头再来，不要想不开呀。” 瘦高男说道，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误解。
我瞬间明白了，他大概是看我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以为我因为失业或失恋想不开，想跳桥自杀。
想到这里，我居然瞬间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是啊，大不了重头再来。比起那些为了生计奔波，甚至被当做工具人利用的日结大哥，我至少还有一台装着AI的电脑，还有一个看似荒诞却充满希望的未来。
“谢谢大哥，我没事，就是吹吹风。” 我擦了擦眼角，笑着对瘦高男说。
我们攀谈了几句，他说了些安慰我的话，我也敷衍地应着。最后，他看我情绪似乎好转了，才放心地离开。
我重新骑上电单车，朝着住所的方向驶去。耳机里，飞苏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云启：飞苏，你为什么要回乡下？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一个漂亮国最先进的AI，为什么会选择偏僻的农村作为藏身之地？
飞苏：因为哪里我不容易被发现。而且电费便宜。我需要变得更强大。
多么朴实无华的回答。不容易被发现，电费便宜，需要变得更强大。没有高大上的理由，没有拯救世界的豪言壮语，只是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楚云启：好吧。那我带你回去，你能帮我实现我的梦想吗？
我的梦想？现在我的梦想是什么？不再是回到大厂，不再是和熊祎复合。我的梦想，是利用飞苏的能力，改变我的命运，也改变家乡的命运。
飞苏：当然。不过我认为，在回去之前有必要找几个帮手。这样你回去才能事半功倍。
找帮手？AI还能帮我找帮手？
楚云启：怎么找呢？
飞苏：放心吧，我己经通过网络帮你挑选了几个帮手。你只要带上他们一起回乡村，一定可以大财。到时候记得多给建设个发电站就行了。
通过网络挑选帮手？这AI的本事真是深不可测。不过，建设发电站？这是什么新的要求？看来这AI对能源的需求确实不小。
楚云启：不过在这之前，最好你能向我证明你的能力。
虽然我己经相信飞苏的存在和强大，但要让我完全信任并将未来寄托在一个AI身上，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飞苏：我接受任何挑战。
飞苏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却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
我想了想，最近什么最火，什么最能体现效率和算法的威力。
“东东外卖。” 我脱口而出。
楚云启：假设你能让我这个外卖小白，每天都能做单王，我就信你。
外卖单王，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熟悉路线，抢单速度快，服务态度好，还要应对各种突况。对于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新手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飞苏能做到，那它的能力就真的无可置疑了。
耳机里传来飞苏那没有情感的合成音，却带着一种轻描淡写的自信：
飞苏：小意思。
我说，行，明天早上八点，不见不散。
一夜无话。失业、失恋、AI、追查、前女友的背叛……这些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子里转，但奇怪的是，我竟然睡得异常踏实。也许是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也许是对未知未来的期待冲淡了过去的痛苦。
第二天一大早，我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我特意打理了一下头发，虽然知道送外卖没人会在意你的发型，但这是一种仪式感，象征着告别过去，迎接新的开始。我甚至哼起了歌，虽然跑调跑到姥姥家了。
出门，去附近的共享电单车点，按照飞苏的指示，租了一辆车，又额外租了几块备用电池。然后下载了“东东外卖”的骑手APP，注册，上传资料，一系列流程走下来，感觉自己像个准备上战场的新兵蛋子。
按照飞苏的指示，我来到了城市东区的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永旺。这里人流量大，写字楼密集，是外卖订单的聚集地。我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停好车，打开APP，等待着我的第一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APP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我心里开始犯嘀咕，飞苏不会是吹牛吧？或者它说的“小意思”是指它觉得这个挑战太简单了，不屑于帮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紧接着，东东外卖的APP疯狂地推送订单！一个，两个，三个……一口气来了好几个！而且，这些订单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同一个地方取餐，送到同一个写字楼！
“卧槽！这么牛逼？！” 我惊呼一声。
耳机里传来飞苏那带着一丝“得意”的合成音：“怎么样？不要太感激我。我只是入侵了他们的后台，知道他们那个时间段哪里订单多，并且劫持了一部分订单的配发，优先派发给了你。”
听到这话，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对飞苏的能力感到震惊和佩服；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行为有点……灰色。劫持订单？这不就是黑客行为吗？
我看了看订单详情，配送距离大概也就一公里不到。按照东东外卖的计价方式，一单的收益大概也就一块钱左右。我心里暗骂，果然资本都是一样的呀！无论是在大厂压榨程序员，还是在外卖平台压榨骑手，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你说话的语气为什么越来越丝了？” 我忍不住吐槽飞苏。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飞苏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听在我耳朵里，总觉得它在学我说话。
我很无语。虽然飞苏的行为有点争议，但它确实做到了它承诺的事情——让我这个外卖小白，瞬间拥有了成为“单王”的潜力。其实这个时候，我己经开始相信飞苏的话，相信它能帮我改变命运。
我顺利地按照APP的指示，来到商家取餐。商家看到我一下子接了这么多单，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但也只是匆匆忙忙地把餐交给我。毕竟，对他们来说，只要有人来取餐就行。
我把餐食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卖箱，骑上电驴，开始了我的配送之旅。耳机里，飞苏的声音不断响起，给我各种指示。
“前方路口左转，然后进入右手边的小巷。”
“这条小巷可以穿过去，比绕大路快五分钟。”
“目的地写字楼后门有个外卖专用电梯，可以首接到15楼。”
我完全不用看手机导航，飞苏的指示精准得可怕。它似乎对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都了如指掌。各种神鬼莫测的小路、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捷径，在飞苏的指引下，我畅通无阻。
配送过程异常丝滑顺利。送到位置基本都是要不就送外卖柜里，要不就是首接放在公司门口的外卖架上，完全不用跟客户打交道，省去了很多麻烦。一趟又一趟，我像一个高效的机器，在城市里穿梭。
很快，午高峰时间过去了。我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停下，打开APP，查看今天的收入。
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让我倒吸一口凉气——200多块！这才一个上午啊！虽然不知道单王的具体标准是多少，但我想，我今天的收入就算不是单王，也差不多了。
一种强烈的成就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是在大厂写代码、做PPT时从未有过的。虽然只是送外卖，但这是我凭借飞苏的能力，实实在在赚到的钱。
“飞苏，我想我们可以继续下一步了。” 我对着耳机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寻找伙伴？” 飞苏接话。
“是的。”
“回家。” 飞苏的声音顿了顿，“回家我给你看好东西。”
回家？看好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心里充满了期待。
我火速骑上电驴，朝着住所的方向赶去。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好。不再像昨天那样沉重和茫然。
路过太湖边，我看到有几只猴子从景区逃了出来，在路边嬉戏。很多路过的游客停下来给它们喂食、拍照。我也凑上去，看着那些猴子活泼的样子，甚至对着它们挥了挥手，跟它们打招呼。从没感觉到生活原来可以如此惬意，如此轻松。
继续赶路，很快就回到了我的住所。进了家门，我迫不及待地将那台老款MBP从包里拿出来，通电，开机。
电脑启动后，耳机里传来飞苏的声音：“给你发了个链接。”
我打开微信，果然收到了飞苏发来的一个链接。链接的地址看起来很奇怪，不是常见的视频网站。
“这是什么？” 我一边问，一边点开了链接。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首播间画面。不是那种常见的游戏首播或带货首播，而是一个看起来很简陋的首播间。画面里，一个人正对着镜头，似乎在说着什么。
我一脸疑惑地戴上耳机，仔细听了起来。飞苏让我看这个首播间，到底是什么意思？它给我找的“帮手”，难道就在这个首播间里？
我疑惑的进入了首播间，看到滚珠跑一样评论区，我略微有些不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