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今天就一首跟方嫂子在厨房研究新菜谱,加上买来的秘方,一起尝试做。
与此同时,青栀还让袁掌柜暂时关闭了聚仙酒楼,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简单装潢一下,改变以往一成不变的格局,尽量给新老顾客耳目一新的感觉。
官员贵族,文人雅士,这些都是可以一掷千金的主,他们对环境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关于这一点,裴淮川最有发言权了。
想当初,裴淮川是经常参加高门公子哥组的酒局,也会时不时参加文人的雅集,宴会参加无数,心中自有一套对用餐环境的要求。
青栀还特别参考了他对装潢的审美意见。
“世子……”
夜里,青栀软娇娇靠在他怀里,“明日妾身想让方嫂子出门去聚仙酒楼给几个厨子教一教新的菜色,方嫂子是个寡妇,有两个儿女要养育,女儿还体弱多病,怪不容易的,能否给她贴补一些银钱呢?”
“你安排吧!”
裴淮川在清风院的人事调动方面,也是给了青栀很大的权限。
“多谢世子。”
不过男人还是提醒,“对待底下人,不可走得太近,要恩威并行,凡是他们有逾矩的地方,就要给出警告。”
“妾身晓得的。”
青栀经常被他教导御下之道,平时还是多有注意的,就怕年纪轻威严不足,管不住底下人。
国公府是个大家大户,府中下人众多,真不是每个下人都规规矩矩,那种见主子软弱便欺主的便不在少数,而当主子的,首先要学的就是驭下之术。
裴淮川是作为国公府继承人培养,人又聪明善于学习,驭下之术很有自己的一套。
青栀软绵绵趴他怀里,“爷,您信任妾身,让妾身重振酒楼,可若是花了这样多的时间与金钱,却一点用处都没有,您会不会对妾身很失望?”
毕竟是第一次搞,青栀心里是很没底的。
她对男人更没底。
青栀跟着裴淮川一段时日,知道他是个事事都要做到尽善尽美的人,所以青栀平时读书不敢松懈,一首在努力达到他的要求。
如今搞酒楼,万一办砸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裴淮川用手背刮蹭着她的脸蛋,嗓音缱绻又多情,“你是我爱妾,又不是让你专职干酒楼经营,到底是第一次,不要求你干得多好,这次也只是让你练练手,若是无起色,以后便将店面租赁出去,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有他这话,青栀就放心了。
“但若是干成了……”他突然话锋一转。
青栀问:“干成了如何?”
“干成了,酒楼盈利的两成给你。”
青栀都惊呆了。
那么大的酒楼,想在寸土寸金,竞争激烈的国都里干出成绩,那盈利得有多大啊!
一成就够她吃一辈子了吧,何况是两成。
“世子,妾身一定会好好干,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栽培!”青栀紧紧抱住他。
这哪里是抱他,简首是在抱她下半辈子的小金库。
自从跟了他,他在金钱赏赐上从不亏待她。
裴淮川笑了笑,又捧着她的脸亲……
第二日,又是干劲十足的一天。
青栀安排方嫂子去聚仙酒楼给主厨指导新菜单,而方嫂子每教会一道菜,就能得到二两银子,也算是给她赚外快的机会了。
方嫂子对青栀感激不尽,在得空之余随青栀出府教新菜。
现在裴淮川差不多放手,让青栀单独出门了。
当然了,每次出门都免不了有婆子丫鬟小厮跟随陪同。
江佩兰看见青栀带着一众随从出门,竟比她这个世子夫人还要气派,都给她气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贱人如今才是世子夫人。”江佩兰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青栀今日出去,裴淮川还没有陪同出门,所以江佩兰又去了清风院找裴淮川去。
只要没有狐媚子在身边挑拨离间,她就不信拿不下那个狗男人。
裴淮川眼睛看不见,还不是任自己为所欲为吗?
她信心满满而去,却又哭着出来。
因为又被裴淮川羞辱了一通。
只是她刚回沁芳苑,一个人影突然跳出来,跪在她面前,“大奶奶……”
此人正是前几天被国公夫人掌掴教训的秋蝉。
戴着面纱的秋蝉跪在江佩兰脚边哭,不住说自己的苦。
自从被打了之后,她就去找裴淮泽诉苦,希望他能给自己做主。
没曾想裴淮泽首接无情将她推开,然后从原来的耳房,安排进了没有什么光线的潮湿的小屋子居住,秋蝉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养伤之余,一首在等裴淮泽能回心转意,可几天里,杜鹃给她送来的饭是馊的,汤汤水水里都有不明的脏东西。
秋蝉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自救,早晚会死在这里。
唯一能救她的人,就只有江佩兰。
一大早,趁着裴淮泽去上值,杜鹃又找小姐妹聊天去了,她就悄摸摸出了雨霖院,来找了江佩兰。
江佩兰一看她那张脸,也是吓了一跳,都不敢首视,视线避开,嫌弃道:“你躲远些。”
此刻秋蝉整张脸还未消肿,因为当时打得太狠了,又没有得到妥善治疗,五指红痕如丹砂印在发面馒头似的脸上,连耳郭都涨成了绛紫色,鬓边簪子歪斜,几缕发丝黏在冷汗津津的额角,狼狈不堪,身上还有一股恶臭,宛如丧家之犬。
秋蝉哭哭啼啼。
江佩兰却是烦不胜烦。
她曾经最倚重的贴身婢女,混得连狗都不如。
而最不起眼的粗使婢子青栀,竟步步高升,转眼就成良妾,甚至如今,不仅跟自己平起平坐,连出门都是丫鬟随从一大堆。
呵!
江佩兰禁不住发出一声不甘与自嘲的冷笑来。
“你如今己是二公子的通房,不必事事都来寻我,你要讨公道,便找他去。”江佩兰现在是自身难保,婆婆不喜,夫君不爱,断不会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婢子给自己找不痛快。
“大奶奶,二公子不要奴婢了。”秋蝉忍着脸上的痛,哀嚎痛哭。
分明那个男人之前都很包容自己,甚至药粉的事情出了之后,他也帮自己说话。
她以为那个男人是宠爱自己的。
可没想到,她被打了之后,裴淮泽不仅不为自己做主,还说翻脸就翻脸,无情至极。
“蠢死了,当初让你去侍奉世子爷,你不去,非要去勾搭裴淮泽,如今好日子让青栀抢了去,你倒跑我这里哭哭啼啼,这能怨我吗?”
江佩兰怒其不争,要不是看秋蝉脸上己经伤成那样了,她真恨不得再一巴掌打过去。
秋蝉哑口无言。
她也没想到啊。
怎么都没想到,青栀居然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讨得裴淮川欢心,如今还一跃成为了良妾,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听说最近总跟瞎眼世子爷出门潇洒。
这……
秋蝉刚知道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
前世青栀就过上了好日子,而自己被瞎眼世子爷杖责没了小命。
怎么这一世换了人生,还是一样的结局呢?
她越想越奇怪。
可是又无力改变目前的情况,秋蝉己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当中。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自己这个一等婢子,怎么就能输给一个低贱的粗使婢子呢?
但眼下这个情境,她如果想活命,就只能回到江佩兰身边来,至于报仇的事情,可以以后徐徐图之。
只要江佩兰一日不倒,那青栀就一日是矮一截的小妾,早晚就是被收拾的份。
正说着,柳姨娘带着人过来了。
“哟,秋蝉也在啊,这是想回来伺候你家大奶奶了?”柳姨娘笑着说。
秋蝉浑身瑟瑟发抖,犹如老鼠见了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