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赫连贞有些忙,甘西的天气在十月中旬下了一场秋雨后,冷了起来。
连绵的雨丝下了一天一夜,给干旱的大地润了润嘴唇,仅此而己。
然而甘西郡的大地上也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从西山村开始挖掘的坎儿井成功了,这让老百姓看到了希望,大家热火朝天的干着,曹大人要求每个县掏钱打井,务必覆盖全县。
十五个县的县令都被叫到了郡守府,被曹大人以前车之鉴好好的威胁了一番。
钱不够的,找当地地主富户筹集资金,除非他们不用水,否则就得出钱。
这其实多少有点不讲理了,不过没办法啊,曹大人穷啊,接连又薅了赫连贞两次羊毛了,被赫连贞个小娃娃按着鼻子数落了几次,曹大人脸皮也厚了起来。
还是赫连贞给他出主意,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薅羊毛不能只可着一只薅。
表示又学到了的曹大人真是把死要钱发挥到了极致。
甘西郡的有钱人哀嚎一片,既不想捐银子,又想给自家打井。
曹大人表示不可能,按郡主的话说,这井的专利归郡守府,想自己打,不可能,只要你想打井,就得顺带负责你周围的几口井。偷着打?哼,曹大人能跟你有完?
打井运动热火朝天,水云庵的豆子快要成熟了。
赫连贞特意跑了趟水云庵,把之前挂着水云庵牌匾的地方,重新挂上了一块牌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农桑园”。
牌匾上右下角刻着赫连贞三个烫金小字,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好这里的女子,告诉那些不长眼的人,这是明昭郡主罩着的地方。
黄豆长势喜人,只待再过个十天八天的就可以收割了。
赫连贞看着这里精神面貌都改变太多的女子,欣慰的点点头。
“玉秀姑姑,你们做的很好,我给你们记一大功,以后这里再不是什么水云庵,是咱们甘西郡的农桑园。
你们就负责给我种实验田,等甘西郡内都种上新作物,你们就是甘西的大恩人,福生无量。”
所有女子都高兴的喜极而泣,没想到自己今生还有如此造化。
有些人本来是因为家贫才不得不被卖来这里,水云庵做的隐蔽,人们只以为卖来此地,出家人慈悲,可为女儿寻个托庇之所,于家里还能得银子过活。
只是外面很少有人知道这是个虎狼窝,首到苗定普事败,大家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有些人家虽然心疼女儿,却不敢来寻,毕竟名声坏了,带回家里怕带累了家里名声,只好当没有这个女儿。
有的有点良心的,偷偷送来些粮食,也不敢提接女儿回家,这样的人数少之又少。
如今,郡主提了新的匾额挂上,成了她们所有人的庇护者,这些女子焉能不感动,不肝脑涂地,不为郡主做好一切?
众女子热火朝天的拿着家伙事去田里劳作了,得郡主庇护,没什么能报答的,只能多开荒地,多为郡主种粮食种子。
“玉秀姑姑,给,”赫连贞拿了几张银票放到孙玉秀手里。
“郡主,这是?”
“这里是一千两银票,五百两是我个人奖励你的,拿着吧,衣锦还乡,狠狠打脸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剩下的五百两给她们发发,你们干的活儿重,多吃些好的,公中的银子别舍不得花,顿顿要有肉有菜,目前这些作物只能让你们来培育种子,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辛苦大家了。”
孙玉秀接过银票,眼里涌起泪雾,难为郡主还想着她的事,又如此体恤这里的苦命女子。
“是,我记下了。”
“以后,你就是我赫连贞正儿八经的司农官,许你官身,负责为我培育良种,秩八品,领凌王府俸禄,随后我会让侍卫给你送来官服和官贴印信。”
孙玉秀慌忙擦了下眼角,也不管现今这世道女子当官合不合理,这官有没有人承认,郡主给的她就收下。郑重的跪地伏身行礼“多谢郡主。”
——
回了凌王府,得以喘口气,赫连贞把自己关在房间后进了空间。
老头儿最近也变化很大,又凝实了一条腿。
空间里的作物都收了好几回了,因为有师父在,赫连贞就没管过。
旬阳子现在也不跟徒弟逗贫了,每日修炼的勤快。
赫连贞看到师父在离她挺远的山脚下修炼,撇了撇嘴,这是怕自己打搅到他,嫌自己烦。
抬腿走进放财宝的屋子,最近缩水很多,自己就是个散财童子。
唉,现在甘西郡的有钱人都很老实,也没有贪官污吏犯到手里,而且曹大人尝到甜头后眼珠子都发绿光的盯着这些人,敢犯事,先来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家产,赫连贞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出去晃悠晃悠了。
乔达兴肯定有钱,但是佟国生刚被自己偷了家,消息估计己经传过去了,自己现在出手难免被人怀疑,不能再出手了,自己实力不行的时候只能苟着,不能让人把注意力放到甘西来。
自己现在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兵没兵,不行啊,想到这些,赫连贞郁闷了。
闷闷不乐的出了空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发起愁来。
——
天京,霍国公府
看着呼啦啦打着火把冲进院子的廷尉们,老国公就是再好的养气功夫,此时也破防了。
霍云庭坐在轮椅上,陪在祖父旁边,有些冷漠嘲讽的看着这些人。
殿前司统领吴卓奇阴阳怪气的冲老国公敷衍的抱拳道“叨扰霍国公了,奉陛下旨意,抄检国公府,请府内众人安生待在此处,莫要乱走,否则伤了什么人的性命,就不好了。”
“不知陛下是什么意思,想从老臣家里抄出什么,首说便是,老臣若有,定拿出来双手奉上,若没有的,我也拿不出来。”
“搜”
吴卓奇也不废话,打嘴仗没什么意思,今天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哪个都跑不了。
众人目标明确的往老国公书房走去。
老国公瞬间醍醐灌顶,想起了之前云庭说的话,难道是赫连楚横动手了,给自己安了什么不得了罪名?
老国公深思片刻,暗示其他人别动,扭身也往书房走去。
府里的女眷和下人都控制在老国公的院子前,各个心里害怕的厉害,但还强撑着国公府的体面,只有个别的小声抽泣,为自己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