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心跳撼动九霄,新天道碑文寸寸龟裂。碑顶石像突然张口,吐出的不是箴言,而是三百颗沾糖的獠牙。阿黄腾身扑咬,犬牙却被獠牙糖衣黏住,整条狗如风筝般悬在碑顶。麒麟血顺獠牙纹路流淌,竟在碑面蚀出"饮鸩止渴"的警语!
"凡儿,剖心!"
素女宫主真身忽然掷出冰魄剑,剑尖首指林小凡心口。少年不避不闪,剑刃透胸而过的刹那,溅出的不是血,而是沸腾的糖浆——那浆液中浮沉的,竟是十万道仙界因果线!
孟婆抡起魔尊当漏勺,舀起因果线泼向饕餮心脏。线头触及心膜的瞬间,西王母的明月珰突然炸成齑粉,粉屑凝成个扎肚兜的器灵童子:"糖火烧太过,该添把黄连了!"
童子指尖燃起幽冥火,火中浮出株九叶苦草。林小凡胸口的剑伤忽生吸力,将苦草吞入灵台。《仙厨经》残页从血脉中涌出,裹住苦草炼成丹丸,丹纹正是素女宫主的本命剑符!
"吞了这苦丹!"素女宫主真身突然七窍渗冰,三千青丝尽化霜雪。
林小凡仰头吞丹的刹那,十万獠牙糖衣同时融化。饕餮心跳声骤停,碑顶石像轰然炸裂,露出藏在其中的青铜食盒——盒盖上粘着的,竟是凌素素当年系在林九霄腕上的红绳!
阿黄趁机叼走食盒,狗爪拍开盒盖的瞬间,瑶池地脉深处传来远古龙吟。盒中窜出条青鳞螭龙,龙角挂满糖葫芦,须间缠着半本《万膳天书》。螭尾扫过之处,崩塌的天道碑文竟开始重组!
"这是...灶君本体?!"孟婆的搋子脱手坠地。
螭龙忽化人形,赫然是失踪千年的灶君本尊。他掌心的老茧纹路,竟与林小凡手中的麒麟斩味刀分毫不差:"林氏小子,你可知这刀本是老夫的剔鳞刃?"
素女宫主真身忽然踉跄,心口冰魄剑符明灭不定。林小凡福至心灵,反手将斩味刀刺入自己丹田。刀身饮血的刹那,十万饕餮灶灰凝成战甲,甲片纹路正是仙界失传的《醒酒令》!
"醉了三百年,该醒了!"
少年暴喝如雷,战甲迸发青光。饕餮心脏突生裂纹,裂缝中爬出个满身糖霜的老者,手中擀面杖滴着孟婆汤:"凡儿,爷爷这醒酒擀面杖可还趁手?"
林小凡瞳孔骤缩——老者眉眼竟与祠堂画像中的祖父一模一样!
阿黄突然蹿上老者肩头,狗爪撕开糖霜伪装。露出的森森白骨上,刻满林氏先祖的名讳——这竟是三百代林氏仙厨的怨骨所化!
"糖霜之下,尽是苦骸..."灶君忽然祭出九齿钉耙,"该犁地重播了!"
耙齿勾动瑶池地脉,翻出十万颗带血仙稻。稻穗遇饕餮心血即燃,凝成把金灿灿的炒勺。林小凡凌空接勺,挥勺的弧光中浮现惊人画面:
三百年前的饕餮宴上,凌素素冰魄剑挑着的不是凶兽,而是自愿被分食的林九霄!
"真相在此!"素女宫主真身忽然冰消雪融,化作本命剑符没入炒勺。
勺中腾起的不是菜香,而是凝成实质的天道法则。饕餮心脏轰然炸裂,碎屑凝成块青玉案板,板上钉着半截糖葫芦签——签头刺穿的,正是西王母的命盘!
"原来如此..."孟婆拾起命盘残片,"西王母才是饲餮人!"
瑶池之水突然倒卷,洗净天幕显出真相:云端端坐的并非西王母本尊,而是饕餮幻化的法相!那法相手中捏着的,正是历代仙厨的魂灯。
林小凡暴起挥勺,勺中法则凝成糖链。链头拴住魂灯的刹那,阿黄额间玉角再生,麒麟真火顺着灯芯首捣饕餮灵台。
"咔嚓!"
仙界法则应声重铸,云层中降下三百口青铜鼎。鼎中沸腾的孟婆汤里,沉浮着被饕餮吞噬的历代仙魂。素女宫主剑符忽然从勺中跃出,在鼎面刻下新规:
**"仙炊三则:不烹亲,不饲欲,不断众生饱腹愿。"**
饕餮法相突然坍缩成糖丸,坠入轮回磨眼。磨盘转动的轰鸣中,林小凡忽觉掌心发烫——那道与心跳共鸣的饕餮纹,正缓缓凝成勺形胎记...
阿黄对着轮回磨狂吠,磨缝中隐约传来女童嬉笑。瑶池残雪上,不知何时多了行糖霜脚印,通向云深不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