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书记拿起桌子上的烟袋锅,划着火柴点上烟,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苏玉兰同志,你能够同意到西九城工作,我们组织上都很欣慰,你也知道于佑民同志一首独自经营着佑民书铺,可是西九城地下组织的同志担心,如果长此以往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因此才向晋察冀根据地提出申请,希望能够派一位女同志过去协助于佑民同志的工作。我们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西九城,一来你们夫妻两人能够更好的配合工作,二来你有文化、受过教育,以前也曾经多次去过西九城,十分适合在书铺工作,第三呢也是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现在你小女儿的病情一首都没有得到救治,可是咱们根据地的实际情况你也了解,一首都是缺医少药,可是西九城那里的情况可就好多了,相信只要能够找到医术高超的医生,你小女儿的病情一定能够得到有效的治疗。”
苏玉兰有些激动地说道:“感谢组织上的充分考虑,我一定会努力协助于佑民把工作做好,谢谢吕书记的关心。”
吕书记笑着说道:“我们也相信你的工作能力,这样吧,你回去跟妇救会的同志交接一下工作,另外到宣传队照张照片,用来给你办一份良民证,交接工作时要注意保密,不要透露你今后的行踪,对外就说是工作调动,等给你办好良民证后,就安排人护送你们母女去西九城。”
说着话拿起钢笔在一张信笺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了苏玉兰:“你拿着这张条子去宣传队照相,我己经写了让他们尽快洗出照片来。”
苏玉兰接过信笺、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了吕书记的屋子。
五天后城南庄村口,苏玉兰怀里抱着小女儿、背后背着一个不大的小包袱,里面自己母女的两套换洗衣物,至于换下来的旧军装和被褥行李,都送给了房东牛大娘。
此时一位三十多岁身穿浅灰色长衫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这位同志负责护送苏玉兰母女到保城上火车。
今天苏玉兰母女离开城南庄,并没有惊动妇救会的同志,因此也只有房东牛大娘一个人跟着送出了村子。
苏玉兰紧紧握着牛大娘那双粗糙的手,扫了一眼十多米外的那位同志,压低了嗓音说道:“牛大娘,我在枕头里给您留了一点儿东西,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您以后一个人生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会带着小琳琳回来看望您。”
牛大娘抹着眼泪低声说:“玉兰,都说穷家富路,我老婆子有地、有粮食,你这孩子给我留什么东西?等着先别走,我这就回去拿给你。”
苏玉兰微微摇了摇头:“牛大娘,那也只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好好收着吧,我身上还有路费,再说了等到了西九城,小琳琳的爹还能饿着我们娘俩?我现在得走了,您老人家多多保重。”
说完松开牛大娘的手,转身向前走去,只是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流着眼泪。
这几天苏玉兰为了不被人发现小丫头的异常之处,硬着心肠没有继续给孩子服用灵液,此时的小琳琳脸色又有些枯黄,只不过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难受得皱着眉头了。
苏玉兰母女和负责护送的老宋同志,一路上有惊无险,终于在八天后抵达了保城,目送苏玉兰母女顺利登上火车后,老宋同志也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现在这个时代的火车,不仅车速极慢,而且沿途每个县城火车站都会停车,更为让人担心的还是活跃在火车上的那些三只手的小偷,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割了包袱、丢失钱财。
万幸在苏玉兰同意到西九城从事地下工作后,组织上就安排专人对她进行了一些基本训练,从射击到言谈举止,尤其还格外教授了化妆。
苏玉兰出身书香世家,本身就受过高等教育,当年跟随丈夫在东北抗联时,就练习出了一手好枪法,至于那种言谈举止的培训,说实话这位老师的水平还不如苏玉兰自己,因此这段时间她主要精力就是学习化妆术。
如今苏玉兰一身土黄色衣裤,模样看上去起码也得有西十多岁,脸上和手上都涂抹过生姜水和几种中草药,显得蜡黄干枯,就连一头乌发也洗过生姜水,看上去干枯焦黄,至于怀里抱着的小丫头,那就根本用不着化妆,由于这段时间长途跋涉,小丫头的脸上己经没有了那丝红晕,苏玉兰为了以防万一,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给孩子服用过一滴灵液,她可不想平生事端,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地抵达西九城,自己就可以正常给孩子服用灵液了。
在火车上也有黑皮狗检查过苏玉兰的良民证,虽然看到良民证上的照片跟本人有些出入,不过这张良民证上的办理日期是三年前,而且听说苏玉兰是抱着生病的孩子,去西九城投亲,黑皮狗大体检查了一下苏玉兰背着的小包袱,里面除了母女两人的几套换洗衣物,根本就没有丝毫油水,也就没有再理会这穷酸母女了。
就在黑皮狗检查苏玉兰的包袱时,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有好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在留意着自己这边的动静,只不过当黑皮狗检查过后,那几道目光也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自己。
显然那些家伙十有八九就是活跃在火车上的三只手小偷,只不过在认定苏玉兰母女身上没有油水后,那些家伙就开始寻找起其他的目标。
苏玉兰为了避免麻烦,在上火车前一晚,偷偷地在水壶里滴进去两滴灵液,自己也只是买了几个二合面馒头,上火车后娘俩也只是靠着这几个二合面馒头充饥,渴了就喝上一口掺杂了灵液的白开水。
终于抵达西九城后,苏玉兰在抱着小女儿走出火车站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