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留下的三枚晶核,静静躺在林渊工作台的金属托盘里,散发着幽蓝的微光,如同三颗捕获了深海秘密的眼眸。它们触手冰凉,质地坚硬,比玻璃更甚,却又隐隐传递出一种奇特的“脉动”,仿佛是某种沉睡生物的微弱呼吸。
林渊没有急于尝试前世传闻中的“吸收”。未知永远伴随着风险,尤其是在这个一切规则都被打破的时代。他首先拿出了工具箱里的各种仪器。
用高倍放大镜观察,晶核内部结构并非完全均匀,似乎有更细微的、如同星云般旋转的光点。用万用表测试,它们不导电,至少在普通电压下是绝缘体。他尝试用弱磁场靠近,晶核的能量波动似乎有极其轻微的紊乱,但很快恢复平静。用金刚石划针试探硬度,远超钢铁,甚至在常用的莫氏硬度标准上难以定位。
物理层面的探索收效甚微。这些晶核更像是一种能量的凝结体,而非单纯的物质。林渊将注意力转向了能量本身。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指尖距离晶核几毫米悬停,集中精神,试图用自己那日益敏锐的感知力去“触摸”那股能量。
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如同触碰静电,但更加深入骨髓。他能“感觉”到晶核内部蕴藏的力量——精纯、磅礴,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的气息,像是被压缩到极致的风暴。同时,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排斥感”,仿佛这能量并不欢迎外来的窥探。
他尝试将一枚晶核放在一杯清水旁,静置数小时,水质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变化。他又找来几颗生命力顽强的绿萝种子,将晶核埋在旁边的土壤里,耐心等待。几天过去,种子并未表现出异常的生长速度,也没有枯萎。
“看来,首接的物理或简单生物影响并不明显。”林渊记录下观察结果,“或者说,需要特定的激发条件,或者其影响是更深层次的。”
对晶核的探索暂时陷入瓶颈,林渊将它们妥善收好,转而将精力投入到对自己感知能力的系统性训练中。既然这种能力在不断增强,那就不能任其自然发展,必须主动掌控。
他将厂房一楼的车间变成了训练场。
第一个训练项目:听声辨位。他事先录制了各种不同的声音——金属敲击、脚步声(穿着不同鞋子、不同体重)、异变体的嘶吼(从之前的录像中截取)、水滴声等等,然后通过分布在车间各处的蓝牙音箱随机播放,自己则戴上眼罩,仅凭听觉和感知力判断声源的位置、种类,甚至移动轨迹。
起初,他只能依靠纯粹的听力,感知力的辅助很模糊,像是背景噪音里的杂波。但随着一次次专注的练习,他发现,当声音响起时,对应的方向会传来一种极其细微的“波动”,就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异变体的嘶吼带来的“波动”则更加强烈,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色彩”。
第二个训练项目:感知隐藏。他在车间里选择一些视觉死角或者障碍物后面,放置不同的物品——一个扳手、一瓶水、一块石头,甚至是一枚冰冷的晶核。然后他退到远处,闭上眼睛,尝试用感知力去“扫描”那个区域,判断那里有什么。
这比听声辨位更难。静止的物体几乎不产生“波动”。他只能依靠一遍遍地“精神扫描”,捕捉物体本身散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存在感”。这个过程非常消耗精神,每次训练半小时,他就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和疲惫。但他惊喜地发现,当他尝试感知那枚隐藏的晶核时,反馈异常清晰,就像黑暗中的一盏小灯塔。
“晶核……能被我的感知力清晰捕捉到?”林渊若有所思,“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能量体吗?还是说,我的感知力与这种能量存在某种共鸣?”
他尝试在进行感知训练时,手里握着一枚晶核。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自己的感知范围似乎扩大了一点点,对那些细微“波动”的捕捉也更加清晰了。但同时,晶核本身散发的能量也形成了一种“干扰”,让他的精神更容易疲劳,甚至偶尔会出现短暂的幻听或视觉错误。
“增幅伴随着干扰和消耗……如同加装了涡轮但也增加了油耗和不稳定性。”林渊记录下感受,不敢长时间依赖晶核进行训练。
日子就在这种探索、训练和日常维护中一天天过去。他会定期去三楼陪伴父母,和他们聊聊家常,播放一些末世前下载的老电影和音乐,努力维持着这个小家庭的温度。父亲偶尔会和他讨论一下发电机的维护或者防御工事的细节,母亲则默默地打理着他们开辟出来的小小室内菜园。
厂房的水循环系统需要定期更换滤芯,林渊一丝不苟。通风系统的过滤网也要清洗和更换,防止外部污染物渗入。武器弹药的保养,监控设备的检查,每一项工作都不能懈怠。
在这种规律而紧张的生活中,林渊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不仅仅是感知力的提升,他的身体也似乎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改变。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在缓慢增长,虽然幅度不大,但真实存在。他猜测,这或许是地磁风暴对所有生命体影响的一部分,只是在他身上表现得不那么极端。
对晶核的探索依旧没有突破性进展,但感知力的训练却初见成效。他现在己经能大致判断出厂房外一百米范围内是否有移动目标,甚至能隐约分辨出是单个还是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