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你说什么呢！”
唐念蓦地红了耳根，别开眼，不再和对面的人讲话，拿汤匙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沈确见唐念手机上还显示着地图，为了帮女孩平复心情，话题一转，故作好奇的问道。
“你朋友在找养老院？”
“嗯，上周去了几家，不太满意，这周本来约了再去看看的，她临时有事，我替她先去看看。”
唐念埋着头，现在还不太想看他。
“哪个养老院？”
“华康养老院。”
沈确觉得名字有点耳熟。
“河西集贤路那家？”
“嗯。”
沈确眉头微皱，看着女孩说道。
“这个养老院估计达不到你朋友的要求。”
“为什么？”
唐念抬起头，耳尖还泛着红，一脸困惑。
“前段时间出了点纠纷，被相关部门要求整顿了，听说效果不太行。”
沈确慢条斯理的喝着汤，说了什么又好似没说什么。
但唐念听懂明白了，心里也己经默默给这家养老院打上了红叉。
别人给的可能是不保真的小道消息，但从沈确口里说出来那就是官方消息了。
整顿效果不行，那后面是停业还是关停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是去不得了。
“那咋办？楚楚又得头疼了，这还是她提前筛选过的呢。”
沈确放下勺子，拿纸巾擦了擦嘴，指尖在桌面上轻叩，沉思片刻后问道。
“有没有考虑过康养院？我朋友上个月在津市新开了一家康养院，各方面应该是可以的。”
“康养院？那我晚点问问她。”
“嗯，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快吃吧，饭菜要冷了。”
沈确又从砂锅碗里舀了勺汤给唐念。
“热一下。”
唐念：……
饭后依旧是沈确洗的碗，唐念帮忙搞卫生。
碳水摄入过多后人就变得慵懒。
唐念收拾完瘫在沙发上根本不想动，拿着手机刷视频。沈确从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坐在沙发另一边看了起来。
两人各看各的，都没有说话。
唐念透过手机偷瞄对面的男人，见他认真看书，根本没有受她的影响，唐念心想，果然人家优秀也是有原因的。
唐念悄咪咪调低了手机音量。
……
周西上午，临水镇召开全体驻村干部和村支书会议，李良涛先是强调了临近春节，要求每个村每天要派一个人做好村里的到值班工作，执法大队所有人都必须到马路上站岗。
在结束前面几个议题后，将话筒递给了何安华主席。
“大家应该都收到了医保最终的完成进度表了吧？没有收到的请看一下支书群，我都发在群里了。今年我们镇里的医保工作很不理想，己经掉出全县前五了！我知道各位驻村干部和村干部都很努力的在收，但是数据摆在这里，我们后面还是要根据考核制度考核……”
何华安还没讲完，台下己经各执一词了。
“领导，这医保人家自己不交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们这几个月天天去人家里嘴皮子都要说破了。”
“就是，这个扣钱了那个扣钱，干脆我们村干部喝西北风，都别做了！”
“我看你们干部就是吃屎，坐着说话不腰疼……”
……
一些脾气暴躁的村支书表示强烈不满，甚至有一两个开始破口大骂。
一些村支书对这个职位并不留恋，现在村里年轻人都在外面，能做事的人少。有的德高望重的是村民推举上来的，有的还是镇里领导班子劝说才愿意继续留任的，挑起村里的担子的，所以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说话也是不管不顾的。
何华安眉头紧皱，余光看向旁边的李良涛，此时的李书记早己心生不悦，扫视着台下村干部的一举一动。
何华安见状，强压怒火道。
“安静！安静！这个考核制度有奖有惩，之前开会的时候就和大家强调过，也让各位支书带回去，村两委签了字盖了章，纸质档现在还放在医保站的柜子里。我们党委政府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认真做事的人！像这次新和村这么大一个村，收缴任务都完成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个别村还有努力的空间……”
何华安后面的官话唐念根本没听下去，看着手里的表格，想起刚刚会前新和村支书黄保华说的话。
“唐主任，不瞒你说，咱们新和村之所以能够完成这次的医保任务，其实是因为我们几个村干部自己贴了点钱。最后一天还差几个人的时候，我们每个村干部资助了一个，所以这次奖励我们村也没讨到什么好，刚好填上资助的钱，博了个工作突出的好名声罢了，唉。”
唐念在心里也为自己村里抱不平，论努力程度，认真程度，她村里的村干部根本不输给其他完成任务的小村，吃亏就吃在村大了这一点上。
回办公室后，唐念主动找到张海燕聊了起来。
“张镇长，黄支书刚刚跟我反映了一个事，收医保的最后阶段，他们村的村干部每个人自己还帮人垫了笔钱。”
张海燕略显惊讶。
“垫钱？垫了多少？”
“每个人可能垫了一两个人的，虽然不算多，但是村干部一年工资也就一两万，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填这个窟窿，镇里能补贴吗？”
唐念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天真，也没想过真的能实现，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嘴。
张海燕闻言，突然抬高音量。
“这个钱镇里肯定是不能补贴的！第一说句不爱听的，这钱是他们自己自愿贴的，镇里之前也没承诺过什么的。第二他们贴了钱但也完成了工作任务，后面会发工作补贴。要是镇里还去补贴他们，别的村知道了怎么想？”
张海燕看着耷拉着脑袋在思考些什么的唐念，还是决定多说些什么。
“小唐啊，新和村支书是个明白人，他们村文化展览馆后续项目有苗头了，现在村里各项工作如果做得好对他们村是有好处的……”
张海燕话还没说完，何华安拿着文件走了进来，对着值班电脑前的肖宇说道。
“小肖，这个是别的镇的申请报告，你帮我改成我们临水镇的，打个电子档出来，后面申请人数增加到10个，落款写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