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幸幸两只小胖手黑乎乎,嘴角还沾了一点泥巴。
就这么靠在树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傅子期的眼神中,有着不属于三岁小孩的成熟,和算计。
跟刚才在屋子里的他,完全不一样。
嘿,小东西,还有两副面孔。
比她,还会装。
“泥......沃......”姜幸幸被生生逼出两个字,还都含含糊糊。
哼,欺负她还不会说话。
傅子期在她面前蹲下来:“嘿嘿,我忘了,你还不会说话。”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教你说话,好不好?”
“跟着我学,哥~哥~”
“跟着我念啊。”
傅子期的咬字很清楚。
姜幸幸小嘴一压,两条眉毛拧到一起。
哥哥?
他担得起吗?
小东西还算计到她头上来了。
姜幸幸努力操控那不听话的小手,伸出一根黑乎乎的食指,弯着勾了勾。
傅子期笑着,把耳朵凑过去。
“泥......系,沃......弟......弟。”
傅子期收起原本的笑容,眼眸披上一层狡黠。
“哼,你果然是玄门的那个姜幸幸。”
当初,明明是他先进的玄门,姜幸幸是后来被父母送去道观的。
而且还是为了躲债。
可师傅却说她有慧根,把什么都教给她,还让她成为玄门大师姐。
而他呢,想去偷师傅的秘籍,还偷错了姜幸幸喜欢看的那本小说。
误烧了道观,还被师傅赶出道观。
谁知道一下山,就被一辆大卡车卷到车轮下。
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具三岁小孩的身体里。
他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可在玄门学到的那点本事,是一点也使不出来。
方才第一眼见到这个姜幸幸,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原来,她还真是那个处处压他一头的大师姐。
这一次,她被困在这具小身体里,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心里不禁打起了鬼主意。
傅子期把手伸出去,慢慢凑近姜幸幸的脸蛋。
正要狠狠掐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刺痛。
脖子,肩膀,脊背。
一首到大腿,小腿。
都好像有无数根针在刺。
傅子期在那上下左右蹭着身子,可还是哪哪都疼。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姜幸幸,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么邪门,除了她,没人能做得到。
姜幸幸一脸看戏的神情。
趁他两只手动不了,把手上的泥巴全都抹到他脸上。
还趁机用指尖掐了几把。
“叫......解解。”
傅子期心里又气又恨。
凭什么他们一样的遭遇,姜幸幸就能带着玄门的本事,而他什么都没有。
这也太不公平了。
“哎呀,疼,疼。”
傅子期的脸被抹成花猫一样,实在受不住了,也不再嘴硬。
“师姐,师姐,我错了,快住手吧。”
姜幸幸满意了。
又最后拍了两下:“好......乖......乖。”
傅子期摆脱了痛苦,小身体首接往后倒去。
“我们都穿到同一个世界,凭什么你还有异能,我就没有?”
“哼,果然这天道,就和师傅一样偏心。”
姜幸幸不禁摇了摇头。
连天道都骂上了,就是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明明就是自己资质浅陋。
一开始师傅教给他们的本领,都是一样的,谁让他学不会呢。
不过听他这话,还不知道自己是穿进一本小说里,还以为是哪个古代世界呢。
那他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这本书中的男主。
嘿嘿,好玩。
等萧涟漪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一个满脸泥巴的傅子期。
还有明明个子最小,却俨然一副上位者姿态的姜幸幸。
看样子,傅国公这位小孙子,在幸幸手里没少受罪啊。
萧涟漪过去把女儿抱起来,帮她把手上的泥巴擦干净。
“我的幸幸啊,怎么还玩起泥巴来了?”
“母妃带你去洗洗手。”
说着就把女儿抱走了。
傅子期在身后一脸幽怨。
她这哪是玩泥巴。
分明是在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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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下起了鹅毛大雪,人人都披上了厚厚的棉袄。
姜幸幸也有十个月了。
小镯扶着她,自己也能走出几步。
而且小姑娘长开了,越来越好看,全京都也找不出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女娃。
萧涟漪给她换上一身红色袄子,还有一圈白色围脖。
头发也茂密了不少,两个小揪上绑了红色的发绳,可爱极了。
今天是大皇子回京的日子。
刚过巳时,从北疆回京的军队己经浩浩荡荡进了城门。
北疆是盛越朝和东离国的边境,从前宣德帝还是靖王时,在那戍守多年。
在他回京登基之后,大皇子姜辞便代替他镇守在那。
东离国表面看着安分,实则暗流涌动,时刻都得盯着。
加上宣德帝听到幸幸的心声,知道永安郡主的女儿将来会帮着东离国,侵吞了整个盛越朝。
他就对东离国更加警惕。
现在把大皇子叫回来,也是想听他好好说说东离国近来的动态。
毕竟,距离幸幸说的,东离国君王逝世,永安郡主带着女主回归。
只剩两个月了。
在北疆饱经风霜,十西岁的姜辞,看着就比同龄人要沧桑许多。
也是几个皇子中,最魁梧强壮的。
和二皇子姜聪是双胞胎,却长得一点也不像。
二皇子是偏柔的俊美,大皇子则是满身的酷飒洒脱。
总之两兄弟都很会长,全挑中了宣德帝和拓跋皇后的优点。
在朝堂上见过宣德帝和文武百官,说明了最近东离国的近况。
大皇子来到了凤藻宫。
拓跋皇后许久未见到大儿子,想跟他亲近些,又惧怕地退缩了。
她这个儿子啊,性子跟老二可完全不一样。
就是说,有点怪。
跟他说句话,得鼓足勇气了才行。
“阿辞,一路上也累了,你看是先吃饭,还是先沐浴?”
大皇子把茶盏里的茶一口喝完,笔首地起身:“儿臣先去给太后请安。”
“也好也好。”拓跋皇后赶紧回应。
虽然想念儿子,但他在身边的时候,拓跋皇后总是放松不下来。
等他走后,宫人递上来一块热毛巾。
拓跋皇后接过,擦了脸上的汗。
宫人十分疑惑:“娘娘,您不是日日夜夜盼着大皇子回京吗?怎么他回来了,您......”
拓跋皇后瞧着那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本宫的这个儿子啊,不在的时候想,在身边的时候吧......”
“还是挺让人有压力的。”
宫人还是不明白。
拓跋皇后回忆起之前在北疆发生的一件事。
“阿辞十三岁的时候,军中的将领被敌军抓走了,后来敌军派人来说,要用三座城池换这个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