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杭景枝尖叫一声,连人带车朝着旁边的草席倒下去。
好在路边的草长得颇为茂盛,在一定程度上缓冲了她摔倒的冲击力。
不过,她的手掌还是擦到了地面,火辣辣地疼,膝盖也磕得生疼。
自行车歪倒在一旁,车轮还在“咕噜咕噜”地空转着。
沈砚坻刚把车拐过街角,就瞥见前方不远处一个骑车的身影猛地歪倒在路边草席上。
那个身影很熟悉,他以为是裴霜霜,下意识,拉下手刹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跑到近前,才看清摔倒的人是杭景枝。
此时的杭景枝,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手掌擦破了皮,渗出血丝,膝盖处的裤子也磨破了,隐隐透着血迹。
杭景枝忍痛抬起头,看到沈砚坻的那一刻,眼中满是惊讶。
沈砚坻脸上的心急如焚褪去,看到是杭景枝怔愣了片刻,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杭景枝。
“杭景枝,你怎么在这里?”
可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合时宜。
他瞧着杭景枝手上的擦伤,眉头微蹙。
俯身,一只手穿过杭景枝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轻轻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我送你去医院。”
林妙妙不过是转身去路边的长椅上放一下手中的水壶,顺便喝口水的工夫。
当她再次抬头时,瞬间僵住。
原本杭景枝练习骑车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辆歪倒在大路中间的二八大杠,车轱辘还在惯性作用下飞速地转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意外。
而杭景枝,却不见踪影。
“景枝!景枝!景枝你怎么样了?”
林妙妙的声音尖锐而急切,带着哭腔在这条寂静的小路上回荡。
她瞪大了眼睛,眼神慌乱地西处搜寻着杭景枝的身影,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脚步急促,在路面上慌乱地奔走,一边跑一边呼喊,那模样仿佛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
杭景枝被沈砚坻抱着,正朝着车子走去。
她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瞥见林妙妙如一阵风般向她飞速跑来。
杭景枝有些着急,沈砚坻见过林妙妙,如果沈砚坻现在见到林妙妙跟她在一起,她说不定当场掉马甲。
杭景枝疯狂地向林妙妙使眼色,一边使眼色一边挥手。
沈砚坻听到了有人喊杭景枝的名字,他下意识地抱着杭景枝打算转身。
杭景枝见状,心中一紧,慌乱之下,她伸出纤细柔软的手臂环住沈砚坻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颈间,温热的鼻息喷在他敏感的肌肤上,低声耳语道:“疼,我疼……”
杭景枝突然的过分亲密接触,让沈砚坻挺拔的身躯,猛然僵住。
他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杭景枝无论是分量还是抱着的手感,都与裴霜霜出奇地相似。
甚至她的声音,在那一瞬间,也像极了裴霜霜。
有那么一秒,他的脑海中竟闪过一个念头,以为自己怀里抱着的就是裴霜霜。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太过思念裴霜霜,才会产生这样荒谬的错觉。
沈砚坻看着杭景枝这般逾矩的行为,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冒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以为她改了很多,没想到她还是跟过去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改。
还是那么的轻浮......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寒霜,冷冷地说道:“放手。”
杭景枝感受到了沈砚坻的愤怒,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松开了挂在他脖子上的手。
林妙妙原本正焦急地朝着杭景枝跑来,在距离杭景枝几步之遥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不是沈团长吗,心中一惊,立刻停下了脚步。
她的眼睛由于震惊倏然放大,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忙背转过身。
林妙妙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杭景枝喊道:“景枝,我先把自行车推回去了,你就跟沈团长快点去医院吧。”
杭景枝忙不迭地应下:“好的,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沈砚坻低头奇怪地看了杭景枝一眼,刚才还喊疼喊得厉害,这会儿怎么突然说没事了?杭景枝,她又在骗人!?
他就不该下车,就不该管她。
此刻他恨不得当场就把她给丢下,可是看到她胳膊上跟腿上的擦伤,还是不忍,抱着杭景枝快步走向车子,将她放进副驾驶座。
林妙妙有些担心杭景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沈砚坻透过车窗隐隐感觉到林妙妙的身影有些熟悉,心中一动,正想仔细确认。
杭景枝见沈砚坻的目光落在林妙妙身上,心中大急,忙又再次伸出两条纤细修长的手臂圈住沈砚坻的脖子。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砚坻再次一怔。
他的眼前,杭景枝嫣红莹亮的嘴唇,润含着雾气的双眼,竟与他两晚梦中的身影渐渐重合。
沈砚坻的脸上瞬间一片冰寒,语气中带着警告:“杭景枝,注意分寸。”
杭景枝却顾不上许多,首到看到林妙妙推着自行车走远了,她才慢慢放开沈砚坻。
沈砚坻回到驾驶座后,全程冷着一张脸,棱角分明的轮廓此刻愈发显得冷肃,眼神首首地盯着前方,连余光都未分给杭景枝一丝一毫。
杭景枝察觉到沈砚坻身上散发的冷意,也全程看着车窗外,余光也不给他一分一毫,之前他对她又搂又抱的时候,她都没跟他急,也没跟他生气,现在她不过是搂了下他的脖子,他就这般生气。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