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景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跟着林妙妙来到她家。路上说着自己最近的一些打算。
林妙妙家布置得温馨整洁,一看就是小康之家。
林妙妙的父母见女儿带回的是这次转学考试第一名的杭景枝,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果。
杭景枝说明来意,询问能否借用一下缝纫机。
林妙妙一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们巴不得杭景枝这个英语满分、口语一流的姑娘多跟自家女儿待会,而且杭景枝那天,沈家都去撑腰了,可见杭景枝在沈家的重要性,能跟沈家多少攀点关系,对他们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林妙妙见父母同意,也很是高兴,脸上更是满脸期待,嚷嚷着要和杭景枝一起动手。
但是林妙妙又有点担心,道:“景枝,你真的打算做洋娃娃卖吗?可是,景枝,你可能不知道京市对洋娃娃的工艺要求可高了,如果太粗糙,大家可能也不会入得了眼。”
杭景枝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于是,两人在缝纫机前忙碌起来。
杭景枝凭借着脑海中美国芭比娃娃的风格,巧妙地裁剪、拼接布料。她的双手灵活地摆弄着针线,又从带来的那堆东西里拿出洋娃娃的身体、头部、给洋娃娃安装好后,又给它穿上衣服,开始给娃娃的面部、身体等部位上色,绘制眼睛、嘴唇、腮红等细节。
不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芭比洋娃娃便初具雏形。林妙妙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不时发出阵阵惊叹。
完工后,杭景枝将一个芭比娃娃递给林妙妙,笑着说:“妙妙,送给你。”
林妙妙欣喜若狂,捧着芭比娃娃爱不释手。这跟他平时在市面上看到的普通的洋娃娃可不同,那些大多数是用棉花、布料做的,但是眼前这个可不同,芭比娃娃穿着精致华美的公主裙、一头金发、脸上带着好看的妆容。
这样的娃娃它也曾偶然在一个高级百货商店看过,听说那都是进口的,但是她眼前的这一个,跟那个进口的有七八分像,但是也己经很精致漂亮了。
杭景枝见林妙妙很喜欢,也高兴的不得了,说明这还是有市场的,自己的手艺还不错。
接下来的几天,杭景枝仿若上了发条的机器,每日都奔赴林妙妙家,全身心投入到制作中。
终于,第一批成品新鲜出炉。这些芭比娃娃个个模样娇俏,每一处细节她都反复打磨,从发丝的编织,到服饰的剪裁与缝制,无一不精。身上更是穿着她精心设计、剪裁、缝制的色彩斑斓、款式新颖的服饰,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她满心希望这些精致的娃娃能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好让她给沈家人挑选像样的礼物。
杭景枝怀揣着这些宝贝,小心翼翼地来到黑市。
第一次试卖,心里没底,便只带了三个。刚一摆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信息也不够发达的年代,人们对这种新奇玩意儿充满了好奇,不少人交头接耳,猜测这是不是从国外进口的洋货。
只是,大部分人仅仅是驻足观望。杭景枝定的价格可不低,15元一个,这对于普通工人来说,几乎相当于一个月的工钱。大半天过去了,她守着摊位,眼巴巴地看着人来人往,却始终无人问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支撑着她,让她坚守在原地。
终于,在夕阳的余晖洒向大地时,一位衣着考究的年轻女子缓缓走来。
她在摊位前停下,目光被一个身着粉色蕾丝裙的芭比娃娃深深吸引。她拿起娃娃,仔细端详,眼中满是喜爱,犹豫片刻后,还是掏出钱递给杭景枝。杭景枝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接过钱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这第一步总算成功了。
杭景枝怀揣着这份喜悦,继续守着摊位,眼睛紧紧盯着过往的行人,心中默默期待着会陆续有客人将她剩下的娃娃都买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往的人依旧只是好奇地看看,偶尔发出几句赞叹,却始终没有人再掏出钱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周围的摊位也开始陆续收摊,杭景枝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失落。
她看着剩下的两个娃娃,心中不免有些沮丧,但她一贯擅长自我安慰。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能卖出第一个,第二个就有希望,这只是个开始,不能灰心。
她先去买了点小零食犒劳自己,然后打算去把身上这一套装扮卸下来再回沈家,却发现天色骤变,浓稠的夜色如墨般铺展开来,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
杭景枝无奈,只好跑到街边的屋檐下避雨。雨水顺着屋檐滑落,形成一道道水帘,她望着这雨幕。
因为今天的额外收入,她并不觉得这骤变的天气给她带来了不快,反而让她平添了几分欣喜,这份欣喜让她对周遭一切都充满了好感,就连这骤变的天气,也成了增添情趣的点缀。
她高兴地伸出手,去接那落下的雨水,晶莹的雨滴在她掌心汇聚,丝丝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带来一阵酥麻之感,仿佛在轻轻诉说着生活的美好。
就在她沉浸在玩水的乐趣中时,一辆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来。车轮碾过积水,溅起层层水花。
车子驾驶座上,沈砚坻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屋檐下,一眼便捕捉到一道娉婷袅娜的身影。
与上次艳丽的红色不同,今天她身着一件湖蓝色的高腰布拉吉,衬得她的腰身宛若柔枝嫩条,她的裙角被雨水微微打湿,几缕卷翘的碎发贴在她白皙如羊脂玉般的脸颊上。
她弯着腰,专注地盯着地面上汇聚成小水洼的雨水,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只见她用脚尖轻轻点了点水面,溅起微小的水花,她忍不住 “咯咯” 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她的嘴唇如熟透的樱桃般鲜嫩,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笑起来时,眼尾下的红痣水光潋滟、娇艳。
一双清眸,此时因为笑意微微眯起,宛如弯弯的月牙,透着纯真与无邪。但是肆意披散在肩头的长卷发又给她带去了几分妩媚。
刹那间,他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裴霜霜同志!”沈砚坻将车开到裴霜霜面前停下,摇下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