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沈砚坻低声说着,率先坐下,然后从一旁的军绿色文件袋里取出几张试卷递给杭景枝,“先做几道题,让我看看你最近的学习成果。”
杭景枝接过试卷,有些意外地问道:“你还记得这些?”
因为上面的题目都是手写的,而且是由易到难的编排。更令她诧异的是沈砚坻高中毕业那么多年了,竟然还能对高中知识点如此熟悉?
沈砚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这些基础知识不会因为时间久了就忘掉。”
杭景枝心里忍不住蛐蛐他,不愧是男主,连思维也异于常人。她没再说话,低头认真地写了起来。
沈砚坻就这么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张折叠好的纸,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时间一点点过去,杭景枝写完最后一题,放下笔,把试卷递给他。
沈砚坻接过来,目光迅速扫过她的答案,时不时在某些地方用笔点一下。
等到批改完,他才抬头看向她:“有几个知识点掌握得还不够扎实,你再自己检查一遍,另外你这几道题虽然做对了,但你的思路不对。”
杭景枝微怔,她眨眨眼,好奇地问道:“不对?”
她感觉自己答得还不错。
“有更简洁的方法。”
沈砚坻语气不紧不慢,伸手抽过另一张纸,笔尖落下,干净利落地写下几行计算。
那双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沉稳冷静。
“你的解法太过复杂、容易浪费时间、考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杭景枝凑近去瞧,身子微微前倾,几缕乌黑柔顺的发丝从她肩头滑落,轻轻垂在沈砚坻的手上。
她浑然未觉,双眼紧紧盯着沈砚坻在草稿纸上写下的解法,眼神专注而认真。
沈砚坻只觉那几缕发丝落在手上,轻柔得如同羽毛。
肩膀处传来的触感,更是让他的黑眸更沉了几分。
他有点气恼!
杭景枝她到底有没有男女大防!
他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下位置。
杭景枝仔细地看了沈砚坻的解法,眉头微微皱起,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比我的解法简单。”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懊恼,这个年代的教育不会像后世一样会刻意把简单的题复杂化,自己做题的时候融入了后世的思维,确实是让本来可以一两步就解答出来的题变得复杂了。
“你最近学习有没有遇到不会的题,把不会的标注出来,下次我给你解答。”
杭景枝犹豫了一下,把最近整理在本子上的难题从包里取了出来,递给沈砚坻。
沈砚坻简单翻了下,没再多说,把本子放好,然后首接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几本装订好的题及一些资料,递给杭景枝:“这些是京市几所还不错的中学的试卷,你先看看。而且这几所学校学风还不错,马上要报名了,按你的情况,这几所学校都比较保险。”
杭景枝翻开试卷,看着上面印着的学校名字,心底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几所学校她在研究报考学校时也了解过,沈砚坻给她挑的这几所确实是学风不错、入学难度适中的,但是这些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抬头看向沈砚坻,认真地说道:“沈营长,报名学校的事情,我己经决定报京市一中了。”
沈砚坻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瞬间皱起,黑眸沉沉地凝视着杭景枝:“杭景枝,京市一中是重点学校,以你的基础,能考上?”
杭景枝知道沈砚坻并不是在故意打击她,而是实实在在地认为她不行。
她抿了抿唇,目光坚定地望向沈砚坻:“我知道京市一中很难考,但我想试试。”
沈砚坻冷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训斥:“试试?你有没有想过现实?脚踏实地一点不好吗?还是说,你又想逞强,故意往高处攀?”
杭景枝的心里有点生气。
沈砚坻是觉得她想去京市一中只是为了虚荣,而不是因为她真的想努力拼搏。
“杭景枝,不要好高骛远。”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似乎想要看穿杭景枝的心思,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
“沈营长,这是我的人生,你,管,不,着。” 杭景枝一字一顿地跟沈砚坻说,那平日里总是透着灵动与温婉的双眸,此刻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首首地盯着沈砚坻,仿佛要将内心的不满与坚持毫无保留地传达给他。
气氛在无形中凝滞下来,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就在这时,“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打破了这宁静。紧接着,许伯琮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他的额头上面还挂着几滴汗珠,但是此时嘴角高高挂起,眼睛更是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烂。
然而,屋内的气氛瞬间让他察觉到异样。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眼神在沈砚坻和杭景枝之间来回游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挠了挠头,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哟,这是咋回事啊?我听外面几个兄弟说有个漂亮的女同志来找你,就赶紧过来瞧瞧。”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杭景枝身上,好奇地打量着她,眼神中满是探究的意味。
杭景枝见有人进来,她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冷。
她看向沈砚坻,声音平淡却透着难以掩饰的疏离:“沈营长,既然你有人找,我就先走了。”
说罢,她弯下腰,动作迅速而利落地收拾起桌上的书本和草稿纸,双手熟练地将纸张整理整齐,塞进包里。
沈砚坻看着眼前因为学校报名生气的杭景枝,眉头皱得更紧,京市一中据他所知,每年才招几个人,而且每个成绩都是京市数一数二的,难度可想而知。
“等等,我让伯琮送你回去。” 沈砚坻快步上前,在杭景枝即将走出休息室门口时,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几分冷峻,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老刘打电话给他,杭景枝坚持自己去,是自己骑车过来的。但是他在大门接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自行车,显然她是自己步行来的。
从市图书馆到这里也有2、3公里,她走了一路,如果回去还是走路,路上并不安全,他怎能放心。她父亲毕竟对自己家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