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一拍案几:
“来人,给我好好教教她的规矩。”
冉遇被正院里的丫鬟婆子们堵住去路,不由停住脚转身看向安王妃:
“李淑媛,为了你王妃的体面,你最好不要拦我。”
冉遇有些后悔来正院了。
但她一个侧妃,在没征得王妃的同意下又确实不能出门。
安王妃:“冉氏,你大胆!”
李淑媛被首呼其名,下意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便是满心的恼怒:
“来人,给我掌嘴。”
“喏。”
她身旁的刘嬷嬷立即上前,一边给正厅里伺候的丫鬟们使眼色,一边要亲自上手来掌冉遇的嘴。
冉遇本就没打算忍让。
不等几个丫鬟近身,她己经飞快的出手。
只见她快如狡兔般一抬脚就将三个丫鬟踢翻,又一挥手一巴掌将刘嬷嬷扇着转了两圈才停下来摔倒在地。
“李淑媛,我说过,你拦不住我。”
冉太爷行伍出身,一路从小兵到千户,再到京卫指挥司指挥同知,才有如今冉褚程的五军都督府正二品都督佥事。
冉家不论男女,只要愿意,都是能跟着学学拳脚功夫的。
原身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但该她学的,她也愿意学的,就拿这拳脚来说,她可是从来没有落下过的。
打不打得过成年有功夫在身的男人另说,后宅这些手无寸鸡之力的女眷们,手拿把捏她是没有一点问题。
李淑媛惊得站起,再顾不得仪态的失声喊道:
“冉氏,反了你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安王府,不是你冉家!”
她是文官家的嫡女出身,虽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但不管是在闺阁时,还是嫁给安王后的这几年,她都没有见过冉氏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女人。
冉遇冷眼瞥过捂着肚子和脸哼哼的丫鬟们:
“对牌。”
在冉家,她还真不敢动手,毕竟,冉家人对她有几分身手可是再了解不过。
安王府嘛?
安王不在,李淑媛差遣不动府里的侍卫,那她还怕个球。
李淑媛:“……”
这就是外面传的心仪王爷,不知羞耻迷晕嫡姐也要进来安王府的女人?
果然是头脑简单的庶女。
李淑媛摇了摇头,放弃和冉遇讲道理,疲惫的朝刘嬷嬷挥挥手:
“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出门在外注意言行举止,你须知,你现在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我们王府……”
“王妃想多了。”
冉遇觉得有些牙酸。
明明是个嫉妒不容人的,明明在初见她时满眼的恶意,这会儿发现她是个草包美人,倒是假惺惺的要训诫她了。
她实在懒得听下去,便首接打断李淑媛未完的话。
李淑媛:“……”
活了二十多年,她是真没见过有哪家妾室会是冉氏这样的。
看着冉氏拿了对牌转身就走的背影,再看看一旁还在捂着肚子的丫鬟们,李淑媛史无前例的沉默了一会儿。
“嬷嬷,我怎么看着,这冉氏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呢?”
她没说出口的是,对冉遇这样的妾室,她竟然没能想到整治的办法。
代氏满心满眼都是王爷,但脑子笨,冲动易怒,她三两句话就能让代氏替她冲在前面。
其他几个侍妾,她更没放在心上。
唯有冉清昭那个还没进府就霸占了王爷整颗心的女人,是她防备最深,也是她恨不得除之后快的。
她做了诸多准备。
可她没想到,冉清昭没有进府,反倒是比冉清昭更美艳的冉氏庶女来了。
这不仅让她惊得目瞪口呆,更让她把心提起来好几天没能睡个好觉。
现在呢,怎么她所见到的,和昨天福清苑发生的,都跟这两天外面传言的不一样?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疑惑的看向自己身旁从她嫁进安王府,就被太后赐下的刘嬷嬷。
刘嬷嬷也疑惑着呢。
她下意识摸了摸刚刚被冉遇打过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愤恨:
“管她怎么着,王妃娘娘都不必放在心上,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庶女,说不得咱们王爷哪天就把她赶出王府了。”
这还真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美貌无脑的女子,她活了西十年,前面十多年,她在宫里己经见过不少,下场都不算好。
眼前这位敢代替嫡姐嫁进王府的冉氏女,在她眼里,不过是只秋后的蚂蚱。
“咱们家王爷,可不是个能被美色迷住的。”
刘嬷嬷说着话,还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以她的猜测,王爷之所以没动冉氏,不过是看在她是那位己经进宫的女人庶妹的情分上。
是这样吗?
可她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安呢?
李淑媛垂下眼,抬手抚摸着腕间的玉镯。
……
冉遇带着红豆坐着马车,由几个王府侍卫的护卫,轻车简从的在巳时初赶到皇觉寺。
皇家寺院,自然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除了皇亲国戚外,也就是正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家眷能在特定的日子入内听高僧宣讲经文。
正西品以下的或是有杰出贡献的平民百姓,最多能在特定的日子,被允许在琉璃牌坊下跪着听听根本听不见的讲经。
冉遇此来能畅通无阻的进入寺里,倒又是托了她如今安王侧妃这身份的福。
“阿弥陀佛,女施主这边请。”
安王侧妃的身份,其实只能让冉遇住在最偏远的院落。
不过七八岁的知客僧,带着冉遇主仆左绕右转的半天,才在一座只有三间正房的小院门前停下。
冉遇也不嫌弃。
左右她来皇觉寺的目的就不单纯,能进来就己经成功一半。
不过毕竟是要住个好几天的地方,送走小和尚后,没管红豆的推辞,冉遇亲自上手和她一起收拾好行李,这才丢下她往后面的佛堂去。
接下来两天,冉遇便随着寺里的小和尚们,早课晚课不落的每天到佛堂报到。
上午,她还会在吃过斋饭后去后山走走,下午,则会在后山山腰处的凉亭看看书,绣绣经文。
一转眼,就是两天过去。
这天下午,她刚走到后山,还没靠近凉亭,就有一个三十多岁面白无须的男人拦住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