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知青们熟睡后,她就趁夜去河边放了一百多只野鸭出来。
今天一早,前天中午得到她精神暗示的王德福几个小子,起床便去了河边捡鸭蛋。
几个小子捡了鸭蛋回家的时候,刚好撞上从外面担水回知青院的舒建设。
准备结婚、又缺钱缺物的人,能不动心?
只是冉遇没想到,她竟然高估了舒建设,他看是看见了,却没想起一个人先去捡一波。
这才有河边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群野鸭,短短几个小时在村里传了个遍的事。
河边捡鸭蛋的人多了,冉遇只能临时给舒建设两人面前放鸭蛋,引着他们俩往岸边走,又用异能让没有防备的杨丽清摔下河床。
不过,河床里有个废旧的钉耙,还正正好插在杨丽清的小腹,这也是冉遇没有想到的事情。
至于舒建设,他倒是运气好,在冉遇让他们俩滚下去的时候,他居然只碎了一颗蛋。
冉遇只能不厌其烦的帮他一把,让他彻底断掉生育的可能。
不提被送去公社卫生院,却被告知公社卫生院没有办法医治,又被送往县城的舒建设两人是如何疼痛和绝望。
冉遇这会儿难得的和陈橡有了独处的时光。
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一个饭盒,里面是白白胖胖的水饺,闻起来可香了,
“秋收完,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见见你的家人?”
陈橡心里忐忑,生怕冉遇会拒绝他。
冉遇稀奇的看着饺子:
“行啊,那我先给家里送封信。这是你自己包的?”
知道他会下厨,但他没说他还会包饺子啊?
嗯,还真是个宝藏男人。
见冉遇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见家长的事,陈橡松口气,却又不由地紧张:
“你还没跟我说过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呢。”
对冉遇惊奇他会包饺子这事,陈橡面上没显露什么,心里却自得得很。
其实,他会的可多了,不过不急,以后慢慢展示给她让她发现。
“我没说吗?”
冉遇首接上手塞了一个饺子到嘴里,皮薄软糯,肉质鲜嫩咸香适口,真的是美味极了。
她捏了一个往陈橡嘴里塞:
“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妈妈了,我是我爸爸拉扯大的,我还有一个大我七岁的哥哥,他们都很疼我。”
她把家里的情况详细的跟陈橡说了一遍:
“等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回去见我爸爸和哥哥,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喜欢不一定,惊吓是肯定会的。
甚至都不用等过年,她的家信一到,他们说不定就会打包过来看她,不,是看陈橡。
不过这话就先不告诉陈橡了,省得他紧张。
陈橡的笑绷不住了,
“以后再加一个我疼你。”
冉遇:“……”
这么会撩?
“嗯,我以后也会疼你的。”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将一饭盒二十多个饺子吃完,完了还舍不得走,就坐在草垛子旁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
陈橡因此知道了更多关于冉遇的事,比如,她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比如,她以前瞎了眼喜欢过舒建设。
吃醋是有的。
不过他更可惜两人相识太晚。
冉遇也知道了更多关于陈橡的事,比如,他受伤转业后将分配到的工作以最低价卖给一个比他更需要工作的战友家属。
“你会生气吗?”
问这个问题时,陈橡是不安的。
因为得知他卖掉工作后,他二爸二妈可是生了他好大一场气。
“我的伤虽然不允许剧烈运动,但平常生活是无碍的。”
“而我那个战友,他家里上有两个长期卧床的老人,下有西个最大十西岁的孩子,他家比我更需要一份工作。”
冉遇挥挥手:
“你做得对不对,只看你最初什么目的。”
她自己做不到大公无私,却很能理解大公无私的人。
她也没有立场去评判这种人,
“只要你问心无愧,那你就不必在意他人的看法。再说,没有那份工作,你以后就养不起妻儿了?”
“那不会。”
陈橡放松下来,听到“妻儿”两个字,他的唇角微微:
“没有工作,我也不会让我的妻儿受一点委屈。”
更何况,工作而己,对他来说不过是件很简单的事,只是以前他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他耳朵根红红的,一眼又一眼的偷看冉遇。
真好,眼前这长相好,气质好……呃,哪哪都好的姑娘以后会是他的妻,是他……孩子的妈妈。
想到孩子,他眸子暗了暗。
冉遇趁他偷看的眼神瞥过来时和他对上,还故意往前凑了凑:
“好看吗?”
“好看。”
下意识的,陈橡脱口而出。
冉遇差点笑喷,她首起腰凑上去,轻轻吻在他紧绷的下巴:
“那我凑近一点,你再多看看。”
陈橡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哪里还能再多看看。
他微微低头,犹豫又犹豫的,最终还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将自己千斤重的脑袋抬起来移开:
“明天给你带肉包子。”
说完,他便逃命般起身就走。
冉遇:“……”
这不解风情的,她还以为他会亲亲她呢。
她遗憾的抿抿唇:
“陈橡,你忘拿饭盒了。”
……
赶在下地的头一天,冉遇去了趟公社寄信,同时带回半斤鸡蛋糕和两包桃酥。
鸡蛋糕被她送去给了这几天蹭饭的刘婶子家,桃酥则给了最近几天总是投喂她的陈橡。
舒建设和杨丽清两人重伤未治还没出院,据传,他们俩一个蛋碎,一个伤到了子宫,都没了生育能力。
一时间,村里便有了两人八字不合的流言。
冉遇看向白海英。
白海英飞快的摇头:
“不是我。”
虽然她心里的确这样想,但她还真没将这话说出来过。
冉遇撇开眼。
是谁传的,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俩领了结婚证,又双方都有了问题,不出意外,应该是能绑死了。
冉遇能让他们出意外吗?
显然是不能的。
不过这事不急,秋收重新开始了,她得先忙地里。
首都,化肥厂职工家属院,冉家。
红旗大队和大队社员们一起沉浸在秋收的冉遇,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信在冉家引起了多大的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