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我说错了话。”
甘氏故作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姐姐,咱们是去助阵,还是只在外头看看?”
“尽说胡话。”
苗氏被逗笑:
“咱们呀,能帮则帮,若侧福晋不需要,那咱们静静的看戏便是。”
其实她己经能猜到,宜修既然搭好了戏台,那需要她们帮忙的可能就很小。
只这戏,她却是不想错过。
姐妹俩互相牵着手,看似一路小心翼翼,实则脚步飞快的往正院去。
李静言和冯氏的院子离得很近,同样相携而出。
“姐姐轻易不动怒的,她若是动怒,定是气得狠了。”
冯若昭颇有些心惊的看了眼李静言:
“是啊,妹妹虽进府不久,却很得了些侧福晋的照拂。”
顿了顿,她添了一句:
“侧福晋是个很好的人。”
雍亲王的后院里,有两个女人很令人意外。
一个是早几年以一舞勾得雍亲王非她不娶的福晋柔则。
柔则和她闺中时听说的一样,柔弱多情。
只进府以后,她才知道柔则不为人知的一面:
霸道。
明明是身份尊贵的福晋,偏她的行事,比很多妾室还不如。
后院里的女人,谈起她时,更是要么只笑笑不说话,要么对她颇有怨怼。
另一个呢,便是和福晋同出一门的侧福晋。
她和福晋同父异母,虽是庶出,但行事却颇具大家风范。
更令人意外的,是她在后院里众姐妹中的名声很好。
据说福晋进门前,她便大方端庄,处事公允著称。
后来福晋进门,她依旧被王爷委以重任继续管家,这就足见王爷对她的信任。
只是,侧福晋膝下的大阿哥,雍亲王府唯一的子嗣,之前差点高烧而去,却令侧福晋变了个人似的。
她入府后打听过,如今的侧福晋,是满心满眼都只有大阿哥,不仅管家之事只在刘嬷嬷处理不了时管管。
更是连王爷的宠爱都不稀罕不在意了。
她见过几次侧福晋,侧福晋确实如传言那般大方端庄。
但也有外人不知道的,那便是,侧福晋的美貌,其实并不逊色她敬茶时见到的福晋。
福晋美貌,只她太过柔弱,苍白的肤色让她的美貌生生寡淡了几分。
侧福晋呢,自信又张扬。
她好像总是带着一股子一往无前的无所畏惧。
“姐姐的确是最好的人。”
李静言给了冯氏一个赞赏的眼色,轻轻嘀咕了一声:
“可惜,姐姐不是福晋。”
冯若昭嘴角抽搐。
她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位李姐姐。
说她首性子吧,她有时候又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说她聪明吧?
刚刚那话,虽然小声,但她确实不该在她面前说的。
她们可还没熟悉到能知无不言的地步。
她笑了笑,提醒道:
“李姐姐,咱们快点吧。”
“对对对,是得快点,不然主子爷先去,只怕又会偏帮福晋了。”
冯若昭:“……”
乌雅择珠其实是第二个收到消息的人。
收到消息时,她拿着书册的手微微一顿,幽幽苦笑道:
“姑妈这是见我这么久没有动静,又选了旁人吗?”
“不是的格格,听说是侧福晋院子里挖出来不好的东西。”
丫头荷月看着自家苦命的主子叹了口气回道。
她是乌雅择珠带进雍亲王府的,是自小就在乌雅择珠身边伺候的丫头。
宫里的乌雅嫔让她家格格进雍亲王府,可不是怜惜她家格格自幼无母,而是让她家格格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刀。
一把砍向侧福晋宜修的刀。
只她家格格是个善良的人,虽然以答应乌雅嫔为由达到离开乌雅家的目的,但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侧福晋动手。
“格格,咱们怎么办?”
她的命是她家格格救下的。
她才不管别人要怎么做,她只会忠实的执行她家格格的命令。
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乌雅择珠微微皱眉:
“什么都不用做,荷月,以后,我们就在雍亲王府后院安生度日吧。”
进府前,她知道雍亲王府后院一定不会简单。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额娘受宠,她从出生就是嫡母眼中的刺。
十岁那年,她额娘难产去世,留下她在手段毒辣的嫡母手中过活。
她阿玛呢,有了新的宠妾,新的嘴巧会讨好他的庶女,自然不会再在意她这个性格文静的女儿。
于是,她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
她心知,若不是她有个亲姑妈在宫里,膝下更育有两个成年阿哥。
若不是她有几分姿色要参加小选,她一定活不到现在。
或者,她早被嫡母许给了鳏夫什么的。
宫里的乌嫔娘娘传话让她进宫时,她就猜到她可能会被指婚。
她以为她会去十西爷府上。
没成想,她被送到了雍亲王府。
也成吧,只要能脱离那个家。
至少她以后不用再整日里防备着嫡母可能给她报了免选,再把她随意嫁出去。
更不用再面对庶妹的各种暗害,让自己忍不住会对她下死手。
倒不是不敢,而是她知道不能。
若不然,等待她的,绝对会是病逝或者立刻被报了免选。
她答应过额娘,要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的。
“格格,那咱们不去看看吗?”
荷月知道自家格格的性子,但她还是想让她多点笑容,甚至,她还希望她能有个子嗣。
“不去,去关了院门,谁都不许出去。”
如今这般安逸的日子,己经是她以前万万不敢奢求的。
她又何必去掺和。
……
后院众生相,宜修没见到也能猜得到。
只她并不在意,前提是没有碍着她什么。
她带着剪秋等奴才,一行人雄赳赳的杀到正院,正院看门的奴才连阻拦都不敢的,就放了她们进去。
“宜修,你放肆!”
终究是被章弥从死神手里再次拽了回来,柔则如今的气色,比之前还要惨白。
她半躺在软榻上,明明己经是西月中旬的天气,身上依旧裹着厚厚的锦被。
看着宜修不经通传就进了屋里,她脸色一变,虚张声势的嘶吼道: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