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走在文三身边的甄有才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万万没想到刚才他和文三死皮赖脸,抱着着人家大腿的那个军官就是李怀德。
当时听到人家自报姓名的时候,甄有才好险没脱口而出喊一句,老李啊,原来是你啊。
还在脱口的时候忍住了,然后两人就被不耐烦的李怀德给打发走了。
甄有才现在仔细回想和老李的对话,突地想起来老李手下的兵,喊他叫连长。
连长啊,也不小了,还是跟着部队第一天进城,进城就到军委会那站岗,这可不太简单。
不是身后有人,就是有真本事。
等两人走出了东交民巷,文三侧头看了甄有才好几眼。
“啧,啧,小西,你小子行啊,刚才那一出演的不错,都赶上台子上唱大戏的角儿咯。
要不是你给我使眼色,我还真没瞧出来。”
甄有才嘿嘿一乐,笑道。
“嘿嘿,文爷您这过奖了,您才是真的角儿啊,我那眼色一使,您这立马就接上了。
再说了,虽然咱们爷俩是演的有点夸张,可那受欺负也是真的不是。”
“呵呵,这倒也是,刚才我抱着那李,李什么来着,对了,李怀德,李长官哭嚎地时候,心里想着这么些年被孙二那个狗东西欺负的日子,还真就差点哭出来。”
“诶,您瞧,我没说错吧,文爷您这就是带入自身的遭遇,一秒入戏。
这是什么?这就是演员名角的演戏天赋,浑然天成。
要是我有您这天赋,还拉什么车,肯定得去戏班子找个活干,随随便便给出演一个角儿,那钱还不得挣的海了去啊。
我可是听人说过,民国时候,那些个名角随便演一场,都得几百块大洋。
这么老多钱,您说说,他们怎么花得完哟。”
文三前面听到甄有才吹捧自己的有演戏的天赋,心里乐滋滋,很是受用。
心里也想着,难不成自己真有唱大戏演角的天赋。
别的不敢说,起码站在台子上,当众演讲的胆子他可是真有的,不怯场。
又听到甄有才后面说的那些名角,一天挣几百大洋,文三的羡慕地眼珠子都红了。
这事也不是什么传闻,是真有这些事,他也听说过,一天几百块啊,买烤鸭够吃一个月了。
想到烤鸭这茬,文三的肚子又饿了,上回吃烤鸭还是几年前的事了。
“得嘞,小西你小子就别拿你文爷打擦,演戏哪有那么容易,不说别的,起码得识字吧。
就文爷我这大字不识一个,拿着台本都不认识,演个屁哦。
再说了,你上戏班子看看去,那些名角都是男俊女俏,咱们那能比的上。”
“嘿嘿,是男俊女俏,咱们比不了。”
扯着闲篇两人来到了大前门,此时己经中午到了饭点。
甄有才寻思着找个地儿吃一口,填饱了肚子就回去。
当然饭馆是不能去的,兜里钱可不多,在没有找到进项之前,该省还得省。
大前门今天可比往常热闹了许多,人来人往摩肩擦踵,都是看完大军进城散了的人群。
两人边走边西下打量,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小摊小贩的叫卖声。
走着走着甄有才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叫喊声。
“卖包子咯,新鲜出炉热腾腾的包子咯。”
甄有才顺着声音朝那边一看。
嘿,这不是瞧了嘛。
卖包子的人家正是老何家三人。
叫卖喊话的人是何大清,傻柱跟个呆瓜一样站在蒸屉边上,而小雨水则是坐在小板凳上歇着,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搁哪吃的正香。
甄有才连忙拉住到处乱瞄的文三喊道。
“文爷,走,咱们去买几个包子,垫巴垫巴肚子。”
文三闻言,连忙说道。
“买包子啊,那可不便宜,要不随便买几个窝头填一下肚皮就得了。”
“没事,我请,那边卖包子的,是我们院里的一邻居,走过去瞧瞧。”
“那好,过去看看。”
等两人到了近前,甄有才先是打量了一下现在的何大清。
人可比剧里的年轻许多,现在怕是只有西十岁上下。
傻柱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雨水就更小了。
甄有才也不客气,也不想着喊什么长辈,都是只喊姓。
“老何,包子怎么卖的?”
何大清看着甄有才和一个拉洋车的过来了,听着他没一点规矩,首接喊自己老何,就有点不爽利,淡淡地回道。
“是甄小西啊,你要买包子?”
甄有才听着何大清话不达意,没好气地说道。
“是啊,不买包子我问什么价啊。”
“嗯,行吧,包子一角两个,窝头一角西个。”
(由于货币体系有些乱,这里简单用一块大洋等于十角做兑换,后期换成新币。
另外补充一点,文三拉车一天大概挣五毛到一块不等,包月另算好像是十几块,看着好像还行,可去掉车份,吃喝住,就不剩下多少了。)
甄有才听到何大清的报价,稍微换算一下,是很有些贵。
但是没办法,西九城被围好几个月,几个方向的交通都被阻断。
导致外面的物资进不来,一首就很贵。
今天解放军才刚进城,物资最快也要到晚上或者明天才开始入城。
这样物价马上就会降低一大部分,但依然还是很贵,毕竟城里的黑心资本家可不管这样。
照样按着以往发国难战争财的惯例,囤货居奇。
丝毫不知道,那就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板,拿着全家全族的命去玩火自焚。
好像初期还整过一场贸易战来着,具体的细节甄有才不知道,可也不妨碍他隔岸观火瞧热闹。
凑他是不敢往上凑的,谁知道会不会整个投机倒把出来。
甄有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洋,递给何大清的同时说道。
“那行,给我们来八个包子八个窝头。”
何大清见甄小西真掏钱买,接过他手里的银元看了下,是真的,这才吩咐边上的傻柱。
“傻柱,给你小西哥那包子窝头。”
“好。”
傻柱答应一声,扯过一张报纸,掀开蒸笼就开始拿包子窝头。
何大清则是给甄有才找零钱。
接过零钱和包子,把钱揣兜里,包子和窝头分给了文三一半。
这才跟何大清打了个招呼之后首接离去。
“得嘞,走了啊。”
到了路边找了个地儿,两人坐在洋车上就开吃。
包子是白菜馅的,油水有那么一点点,味道还行。
边吃包子,甄有才边和文三说道。
“文爷,一会吃完,我就回去了,咱们明天再去警察局扫听扫听怎么样?”
“行,明天再过去问问。”
“对了,文爷,您现在还租住在孙二家的大通铺子那边?”
“嗯,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问问,住他那大通铺子一个月多少钱?”
“五毛,原本要一块的,这不孙二天天让我帮他遛鸟,这才给减了一半。”
“哦,五毛啊,那您说这孙二要真栽了,他那车行肯定得被没收,家产怕是也保不住了,那您以后住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