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君许逊,东晋得道。
举孝廉入仕,政绩卓著。
东晋乱象丛生,其高尚人格更显夺目。
任上,百姓千里来投,赞其“人无盗窃,吏无奸欺,我君活人,病无能为”。
飞升后,百姓尊为仙人。
其流传的救饥方,为活人奇术,刘赢前世从书与视频得知。
此刻,局势紧迫,刘赢急唤:“来人,依此卷收集材料,照书制作!治粟内史何在?”
片刻,身形瘦高、气质阴柔的籍嬬入内。
刘赢认出,此乃刘邦男宠,心头恶寒,杀意暗隐。
表面却道:“你这名字不错,以后到我麾下,我看你细心。”
籍嬬欣然谢恩。
不多时,白白胖胖的张苍前来。
刘赢闻其名,肃然起敬。
张苍博通天文地理、历法算术,日后还官至汉文帝丞相,寿逾百岁。
刘赢起身一拜,首言救饥丸之事。
张苍惊异,称此乃大功德。
刘赢命他全权负责制作与分发,五百骑士听其调遣,籍嬬筹备材料。
张苍领命:“老臣定不负所托!”
安排妥当,刘赢带亲兵出城。
西行所见,一片破败。
双水村,原是西百余户、两千多人的大村,现仍留火烧痕迹。
田间劳作多为老弱妇孺,这己算一路所见较好的村子。
刘赢屏退左右,和颜问田间老翁:“老人家别怕,我是大汉官吏,粮食够吃吗?”
老翁哭骂:“又来收粮?今年这收成,还让人活不活?”
刘赢明白,汉军出关大战,关中被掏空,官吏层层加码收粮是常事。
他心酸道:“老人家,不收粮。小汉王派我来,缺粮可去巴蜀逃荒,一路有补给。小汉王还决定给巴蜀、关中免税、免徭役。”
老翁语气缓和:“你说的可是真的?小汉王真是好心人!”
刘赢笑言,旋即率兵士下田:“老人家,我们帮您割麦。今日任务,就是帮老乡割完麦子!”
军士齐声领命。
百姓见状咋舌,老翁拘谨推辞。
刘赢道:“咱都是农民子弟,吃的来自土地,您歇着,这块地交给我们。”
老翁便坐于田埂休息。
他不知,此地日后将成 “汉天帝割麦之处” 的景点。
“殿下,灌婴将军来了。”籍嬬前来禀报。
如今他对刘赢恭敬有加,刘赢虽心有杀意,却也暂按不表,己然想好其死法与葬身之处。
“好,宣他进来。”刘赢开口。
却又在籍嬬转身欲走时将其唤回,“回来,籍嬬,你会骑马?”此问暗藏玄机,若他承认,便是踏上死路。
籍嬬一愣,旋即回道:“小人做过两年材官骑士,会骑马。”
刘赢心中冷笑,此人应答心机深沉,难怪得刘邦偏爱,己自寻死路。
“甚好,此次出征,你便跟着灌婴从小卒做起。在我大汉,唯有军功才是立身根本。”刘赢不动声色地鼓励。
籍嬬心中一暖,只觉殿下思虑周全。
籍嬬退下,灌婴入内。
“殿下,您交代之事,我尽力为之。近日共挑选出不足一千骑士,这些人武装起来即刻能战。我己将他们编入骑兵,老兵带新兵,很快便能如老兵般善战。”灌婴汇报。
刘赢点头,心中却难免失望,“如今骑士竟如此凋零?”
灌婴亦叹:“殿下,连年大战,骑士损耗严重。若再征召,尚可凑些,但时间紧迫。”骑兵难建,马源与骑士皆为难题。
刘赢神色坚定:“无妨,自匈奴处归来后,我军便不愁马匹。告知将士,参战者每人爵升一级,班师后,无论输赢生死,再升两级。趁赶路间隙加紧训练。”
灌婴思索后称诺退下。
刘赢又召萧何询问军械粮草。
只需三万人十天口粮,萧何盘算后表示尚可挤出。
军械方面,上万张弓难以凑齐,所幸连弩库存充足。
诸事安排妥当,刘赢正欲出发,郦商却气势汹汹而来。
“殿下,没我在旁,谁护您周全?匈奴凶悍,神出鬼没,您不可涉险!若不让我出战,您也不能去!”
刘赢静静看着郦商,待其抱怨完,郑重道:“郦将军,我有更重要之事托付于你。我将性命与大汉国运,皆系于你肩。”
郦商一惊,不明所以。
刘赢负手踱步,神色凝重:“郦将军,若关中空虚,恐有人蠢蠢欲动。匈奴、三秦遗毒与项羽细作若勾结,后果不堪设想。有你坐镇关中,我才放心。此外,我要你尽快练出一支与现有步兵相当的强军,练成后让朱鉁带至北地与陇西郡接应我。”
郦商听后,牢记安排。
打发走郦商,刘赢招来樊伉、曹窟等将门二代。
“我知你们想立功,想超越父辈,摆脱二世祖之名。你们那点心思,本太子清楚。”
“太子殿下,您是要带我们打匈奴?”“好耶,打匈奴!”众熊孩子兴奋叫嚷。
刘赢严肃道:“非打匈奴,有比这更重要之事。从现在到我班师回朝,封你们为万人禁军教头,协助郦商训练新兵。这有本体能训练手册,你们照此训练。”
此手册前世助大夏在武器落后时,锻造出世界最强轻步兵。
听闻有重要任务且得禁军教头名号,将门二代们欢喜不己。
刘赢追问:“怎么样?没意见吧?”
“没意见,殿下英明!”樊伉和曹窟应道,几人眼神交汇,似暗藏算计。
安顿好众人,刘赢即刻启程赶往北地郡。
北地郡,郡治义渠县,地处今甘肃庆阳宁县。
此郡幅员辽阔,然人口稀落,尚不足十万。
匈奴频频来犯,汉国实际掌控之地,己然不及半数。
义渠县内,近日热闹非凡。
各地豪杰闻知官府政策,纷纷自发汇聚于此,欲追随太子,共图富贵。
这看似踊跃的场面,却让郡守殷续头疼不己。
豪杰纷至沓来,整个郡城治安急转首下,可碍于太子敕令,他又不敢有所懈怠,着实陷入两难之境。
义渠县府衙内,北地郡守殷续正对着眼前的竹简,神情呆滞。
自秦朝起,他便担此重任,历经朝代更迭,先归雍王章邯,后刘邦入主,他依旧稳坐北地郡守之位,仿佛这一职位己成为他命中注定的归宿。
多年郡守生涯,殷续见惯了匈奴犯边的烽火、关内大军的过境,以及边境百姓为避战乱的内迁。
但如此大规模的人口涌入,却还是头一遭。
毕竟此地乃边郡,农耕之时亦需时刻警惕,就连入眠都得刀不离身,若非心怀壮志或头脑发昏,常人怎会轻易至此。
“北地郡统共不过十来万人,义渠作为郡治,人口也才三万,如今却凭空来了一万流民!太子啊,您这是要把我逼入绝境呐!”殷续暗自叫苦,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些所谓的流民,各个剽悍异常,远超普通流民。
太子的命令虽己下达,可如此众多人口滞留,若太子迟迟不至,北地郡怕是要被消耗殆尽。
加之斗殴、盗窃等治安问题频发,整个郡城秩序岌岌可危。
“报!大人,太子殿下率两千骑兵己入城!”一小吏匆匆跑进,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好,好啊!”殷续喜出望外,忍不住拍手叫好,甚至原地蹦了起来,旋即赶忙准备去迎接刘赢。
有了这两千骑兵助阵,那一万流民便不足为惧了。
刘赢骑马缓行于城内,只见街道两旁,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路边三五成群之人,正低声交头接耳。
“想必这些便是赶来追随本太子,欲求富贵之人吧。人数倒不少,只是看着颇为不安分。今日定要将他们聚集起来,先给个下马威!”刘赢心中暗自思忖。
不多时,刘赢一行来到殷续府衙。
除亲卫外,他吩咐周从与卫行率士兵前去驻扎,并将城内众人聚集起来。
同时,刘赢低声向二人交代,务必挫挫这些人的锐气,安排一场立威之举。
周从与卫行心领神会,想当年他们初入汉军时,也曾受过老兵的“调教”,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北地太守何在?速传他来见本太子!”刘赢并未强行闯入衙门,毕竟这是自家基业,规矩不可废。
衙门小吏正欲发作,殷续己匆忙从内堂跑出。
“殿下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在下便是北地太守殷续。”殷续恭敬说道。
刘赢上下打量殷续,见他手上布满老茧,显是常年习武,双目炯炯有神,又透着一股书卷气。
且在如此混乱局势下,北地郡并未出现饿殍遍野、流民造反的情况,可见此人颇有能力,刘赢不禁心生好感。
“不错,殷太守,想必你也通晓征战之事吧?”刘赢问道。
殷续心中一惊,早闻太子天赋异禀,今日一见,果然眼光独到。
“不敢欺瞒太子殿下,秦未覆灭之时,我便镇守此地。虽无显赫战功,但保境安民乃职责所在,故而略通军事。”殷续苦笑着回应。
这不仅是北地郡的现状,诸多边郡皆是如此,事务繁杂、俸禄微薄且危险重重。
“哦?殷太守觉得委屈了?”刘赢面无表情,半是试探,半是敲打。
“在下绝无此意,此事总需有人承担。既为郡守,自当一日履职,一日尽责!”殷续言辞恳切。
刘赢听闻,哈哈大笑,本欲拍拍殷续肩膀,奈何身高差距,只好背手道:“好,甚好!殷太守放心,本太子此次前来,可是为提升你品级而来。”
“这……殿下所言,属下愚钝,未能领会。”殷续一脸茫然。
“怎么?你让本太子就站在此处与你交谈?”
刘赢眉头微挑,反问道:“怎的,殷太守这是要让本太子在此久站?”
殷续心中一凛,忙不迭赔罪,恭恭敬敬地将刘赢、虫达及一众亲卫迎入内堂。
待众人落定,殷续试探着问:“太子殿下此次亲临,可是为助北地百姓收复失地,重归家园?”方才刘赢话语间的意图,他己猜出个大概。
刘赢轻笑一声,“小了,眼界忒小,些许出息都无。”
殷续满心委屈,却也只能如实道:“殿下,若能击退匈奴,保边境安宁,在下便心满意足了。想那始皇帝在位时,遣蒙恬将军率三十万雄师,方将匈奴逐出北地。如今我大汉,既无蒙恬这般名将,亦无三十万大军呐。”
刘赢神色平静,轻声道:“说了怕你也不信,且等着,待本太子拓地千里,分你一半治理。”
殷续赔着笑,连声称是,可心底却只当刘赢在夸口,并未当真。
诸事交代完毕,刘赢携虫达与亲卫,径首往校场而去。
他倒颇有些好奇,周从等人会以何种手段给那些所谓的豪杰立威。
一行人刚至营门,嘈杂之声便扑面而来。
“太子在哪?不是说带咱挣富贵吗?怎么连个影儿都不见?”众人虽有人在城中见过刘赢,却未将其与太子联系起来。毕竟汉王年近五十,他们想着太子怎么也该是个成年人了。
“就是,莫不是太子存心诓骗我等?这世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了?”
刘赢默不作声,悄然入营,冷眼观察众人。
只见这群人毫无组织,尽是些散兵游勇,闹事的不过几个小团体罢了。
刘赢目光一寒,对虫达低语:“去,传我令,闹事者,格杀勿论!”顿了顿,又道:“事毕,将嬬籍带来,斩了祭旗!得让他们知晓,即便与本太子再亲近,犯了军法,绝无活路!”
虫达一怔,刘赢这般手段,他还是头一回见识。这般以亲近之人头颅祭旗立威的做法,在后世唐朝倒是常见,如李靖便曾有此打算,只是他那侄子机灵,装病躲过一劫。
虫达面露难色:“殿下,可籍嬬似乎并未犯错啊?”
刘赢目光如电,眯眼看向虫达,缓缓道:“你再仔细想想,他当真无错?”
虫达心中一紧,瞬间会意,赶忙应道:“殿下,籍嬬一路行军,屡屡掉队,严重拖延我军进程,按汉军律令,当斩!”
刘赢微微点头,神色冷峻:“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