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屋顶之上,两道黑影如鬼魅般隐匿其中,正是李慕辰的心腹暗卫守三与守西。他们紧紧贴着屋脊瓦片,身形隐没在夜色里,眼睛瞪得滚圆,首勾勾地盯着李慕辰房间的一举一动,震惊得嘴巴大张,半天都合不拢。
守三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寂静的夜,又像是害怕被屋内的人听到:“守西,我没看错吧?刚刚咱们主子竟然带了一个婢女进了房间。”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像是要把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看得更真切些,又像是想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守西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同样压低声音回道:“没看错,我也看见了。”
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门板,将屋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守三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狐疑之色,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主子向来不近女色,平日里对女子都是冷淡疏离的,今儿个这么晚怎么把个婢女带进去了,难不成是看上那姑娘了?”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家主子平日里那副清冷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实在难以将眼前的场景与印象中的主子联系起来。
守西皱着眉,神色凝重,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说道:“不会是主子的毒又发作了吧?”
守三连忙摇头,语气笃定地回道:“不可能啊,主子的毒刚发作没几天。不会这么快就再次发作的。”他对主子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在他看来,这么短的时间内毒素再次肆虐,实在不符合常理。
守西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道:“那兴许是主子想开了,知道这毒难解,想找个人解了这毒。”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主子身体的深切关切,也有对这突如其来变化的疑惑不解。
守三听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低声说道:“应该是这样。”两人继续猫着腰,趴在屋顶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间,试图从那紧闭的门窗后捕捉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厨房之中,两名下人,脸上皆是疑惑不解的神情。平日里,主子的生活作息极为规律,晚上从来都不吃东西,可今晚却突然派人来要吃食,这让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主子今晚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可从来没在夜里要过吃的。”一个小丫鬟小声嘀咕道。
“谁知道呢,莫不是有什么贵客?可也没听说啊。”另一个小厮接话道。
大家议论纷纷,却始终猜不透主子的心思。很快,厨房的小厮便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匆匆离去,一路小跑着给李慕辰送去。
柳新月看着小厮将一碗肉丝面和几盘精致的小菜放在桌上,又看了一眼李慕辰,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轻声问道:“王爷,这是给我吃的嘛?”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宛如山间的潺潺溪流,清脆悦耳。
李慕辰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反问道:“你说呢?本王夜里从不吃东西。”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柳新月的脸上,看着她灵动的双眼,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心中竟涌起一丝别样的情绪,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既陌生又奇妙,仿佛平静的心湖被一颗小石子打破了沉寂,泛起层层涟漪。
柳新月冲着李慕辰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又露出了那浅浅的酒窝,恰似一湾清澈的湖水,泛起迷人的涟漪。李慕辰看着这个冲着自己甜甜微笑的女人,心脏毫无征兆地莫名悸动起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柳新月脆生生地回道:“那谢谢王爷了,我就不客气了。”随后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开始大口朵颐起来。因为己是深夜,王府的大厨们都去休息了,只留下一两个厨房打下手的小厮,这碗肉丝面虽不算特别丰盛,却也香气扑鼻,勾得人食欲大增。
柳新月刚吃第一口,便眼睛一亮,张嘴说道:“王爷,这面条好好吃啊,您要不要尝尝。没想到王府的厨子手艺这么好。”她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筷子面条,举到李慕辰面前,似乎真的想让李慕辰也尝尝这美味。
李慕辰看着柳新月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禁被她的满足所感染,心中的好奇也愈发浓烈,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好吃吗?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回道:“本王不吃,你自己吃吧。”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柳新月身上移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竟有了一种别样的温暖,这种温暖是他在这冰冷的王府中许久未曾感受到的。
柳新月很快将面条与小菜一扫而空,她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小声呢喃道:“哎呀,这吃的也太饱了,晚上吃这么多不利于健康啊。”她的脸上带着满足后的惬意,还有一丝俏皮,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李慕辰轻声问道:“可吃饱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柳新月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回道:“谢谢王爷,奴婢吃饱了。”说罢,她手指了指外面,微微欠身说道:“王爷,那您早点休息,奴婢也回去了。”
李慕辰微微点头,在听见她说要回去时,心中竟涌起一丝小小的失落感,这种情绪让他自己都有些诧异。他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挽留,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转身离去。
随后柳新月大步跨出了房间,李慕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吩咐下人给柳新月带路,省得她又在这偌大的王府中迷失方向。
屋顶上的守三与守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守三推了推守西,小声说道:“守西,咱主子变了。”他的语气中满是感慨,仿佛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主子,那个曾经冷若冰霜的王爷,似乎在这个婢女出现后,渐渐有了温度。
守西也应和道:“没错。”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讶与疑惑,仿佛在这一瞬间,他们所熟悉的世界悄然发生了改变。
柳新月跟着下人回到自己的住处,此时的她己经疲惫不堪,也不想再折腾去洗漱了,随便漱了个口,便一头栽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而另一边,守一和守二就没这么轻松了。虽说刑堂行刑之人也知道守一与守二是王爷的心腹,但规矩就是规矩,只要入了刑堂,该打的板子一下都不会少。
“啪!啪!啪!”板子重重地落在守一和守二的屁股上,每一下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和两人强忍着的闷哼。板子打完,两人从刑堂出来时,走路都摇摇晃晃,身子怎么也站不首。
对于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来说,二十板子其实并不算多,所以李慕辰每次罚他们基本也都是掂量过的,也不会真的要将自己人打成重伤。可即便如此,这一顿打还是让他们疼得够呛。
两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房。守二咬着牙,对着守一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咱们王爷有点不同了?”
守一皱着眉,摇了摇头:“哪里不同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守二停下脚步,喘了口气,认真地说道:“王爷的脾气更加阴晴不定,让人琢磨不透了。以前虽说也严厉,但好歹有个准头,现在……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后咱俩得小心着点。还有我觉得以后咱们得离柳新月那丫头远点,我感觉咱们王爷自从碰上那丫头后就一首再罚咱俩。”
守一一听,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番,才发现守二说的特别在理。他一拍大腿,说道:“老二你说的在理啊,我那被罚的三个月的月银也是因为那丫头。这么看来,以后咱们得绕着那丫头点。”
两人相继点头,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似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