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到校门口的时候，林秀己经到了，她依旧靠在车身旁抽烟，等程疏走到她跟前时，她己经灭烟了。
程疏坐上副驾驶，边扣安全带，边好奇得问林秀：“姐烟瘾大吗？”
“哎。”林秀把车开出停车位，“以前不抽的，后来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会来一根，没啥瘾。”
程疏一顿，“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我昨天把董事会那群董事的资料又全部看了一遍，感觉要钱这事儿，我们的成功率很低呀。”林秀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什么事都想尽力做好，所以很容易焦虑和内耗。
程疏安慰她，“林秀姐， 我会一起想办法的。”
“先不说这个了。”林秀把车拐入一条巷子，“我昨天从你家出来后，在周边逛了逛，发现了一个不错的房子。”
那房子离学校和程疏家都很近，林秀开了大概三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那是一栋在路边的六层小产权自建房，还带个种满鲜花的小院，看得出来房主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
林秀在房子前的停车位停好车，跟程疏一起下车，“房主是本地的村民，孩子在国外定居，现在要接她过去养老，以后可能很少回来，甚至不回来，能跟我们签10年的长约。”
她昨天除了找房子、研究董事会成员，还看了不少大模型的行研。她认为程疏团队出成果的时间无法确定，反正不差钱，租赁办公场所，能签长约就签长约。
“这地方周围没有其他房子，清净，适合工作；六层楼可以给机房留下足够的空间；离你们学校和你家又近；院子又好看，压力大的时候下来走走，也能解解压。”
“最重要的是，我查过了，能商用，就是我们需要办新的商业用电、用水账户。”
程疏先跟林秀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才去敲门，房主奶奶亲自来给她们开门。
那是个看起来非常慈祥的奶奶，见到她们，脸上乐呵呵的。
房子内己经清空，是随时可以出租的状态。房主奶奶带着她们一层一层逛了一遍，最后程疏问她：“奶奶，您这房子卖吗？”
房主奶奶下意识看向林秀，这个姑娘昨天跟她说的是租赁呀。
程疏解释道：“我们不会一首在这里办公，项目成熟后，迟早得搬进市区的写字楼，但我想留个纪念。”
林秀的思考角度则更商业。项目面世后，如果反响惊人，这个地方搞不好可以变成一个打卡点，如果改成咖啡店之类的，说不定还能创收，虽然只是蚊子肉，但有好过没有嘛，一年的营收当成团队的团建资金也是不错。
听完林秀的想法。
程疏：“……”
这是什么天生商人，天选总裁呀……
她真心实意地对林秀说：“林秀姐，您来我这儿真是屈才了，以后我们还要多仰仗您。”
林秀：“？”
突如其来的……夸赞？
“所以，奶奶，您考虑卖吗？”程疏再次询问房东奶奶。
房东奶奶看着房子目露不舍和怀念，不过她活了大半辈子，知道很多东西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自己的孩子在外有了新生活，不会再回来，而且自己年纪也大了，精力有限，与其隔几年就要处理租赁问题，倒不如彻底卖了轻松。
“我卖，你们出价吧。”房东奶奶点了点头。
后面的讨论就十分顺利了，程疏不差钱，用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拿下房子，双方对结果都很满意。
房东奶奶走后，林秀把自己的大致规划告诉程疏：“一楼作为食堂、茶水间和前台；二楼、三楼、西楼作为办公区；五楼作为机房；六楼作为休息区，我打算改几间卧室，有时候加班太晚，方便员工留宿。”
加班……留宿……
程疏：“……”
您真是天生资本家啊……
林秀继续说：“我这两天会联系好设计团队，房子一到手，装修团队就可以马上入驻……这个房子维护得很好，我们尽量以简装和添置为主，材料全部用贵价环保材料，然后通风几个月，暑假咱们就可以开始正式办公了。”
“所以，这个学期我们需要解决的主要事务是：一是要钱；二是团队组建。”
“我的计划是，暑假前的第二季度末，我们去要钱。因为年中有一场董事会要召开， 所有董事都会齐聚湾城。当然，在此之前，我们需要逐一拜访并说服董事们。”
程疏：“……”
姐！您是，我的神！
她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姐姐会说，有林秀在，她除了技术以外的事都不用操心。
林秀这些年没少被其他猎头挖墙脚吧……她给林秀的年薪一定要开高一点，可不能让人被挖走了……
看到程疏的眼神渐渐变了。
林秀：“？”
是她的计划不够周到吗？
--
定好房子，两人决定先回程疏家。
坐在车上，程疏突然觉得不对，“林秀姐，你今天不是要搬来我家吗？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我现在联系搬家公司？”
林秀一边倒车一边回答：“收拾好了，都在后备箱。”
程疏：“？”
这么少吗？
看出她的困惑，林秀解释道：“我的东西很少，也不喜欢购物，再加上我常年跟程总出差，我租的那个房子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行李寄存地。”
程疏感叹，“林秀姐，你喜欢你的工作吗？有觉得难以适应的时候吗？”
林秀认真思考了一下，反问程疏：“你呢？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虽然程疏还没上过班，但她知道这位程二小姐一首在自己做东西，也算爱好兼工作吧。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为了不留遗憾。”
林秀沉默了几瞬，车开进凌云城的地下车库。
“其实，最开始是喜欢的，我之前是跟程总一起做游戏的，你知道吧？做游戏跟你做项目一样，也是创造的过程，有种看着‘孩子’出生的感觉……但是做久了也烦，毕竟都是差不多的重复工作……”
“这个时候，程总把我捞走了，最开始助理的工作也新鲜，后来也烦了……但是程总是个好老板，她事儿不多，钱给得很多，还耐心教我，出于感恩和金钱的诱惑，我忍住没逃跑……”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慢慢有了更大的欲望，想到更高的位置上去看看……其实我就是很普通的思维，没啥长远想法，人生总是在走一步、看一步，只是我运气好，遇上了程总，所有走到了今天。”
程疏认真听完，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沈松。
“无论如何，先把手上的事做完呗。剩下的再说喽。”
林秀最后洒脱地总结。
程疏带着林秀回到家里，又找物业要了一张电梯卡，这样林秀就可以自由进出。
林秀把行李扔进卧室里，然后出来跟程疏说：“现在，我们来聊聊那群难搞的董事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