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把林秀的手指往下掰，让她能够牢牢握住这张卡，然后露出佯装不舍的表情。
“林秀姐，密码我改过了，是卡号的后六位，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哦！你一定要好好使用！在我们还没有要到集团的钱之前，我们只能靠这些钱过活了。”
只能，靠，这些钱，过活。
如果“这些钱”不是一个亿的话，这句话没啥问题。
但问题是，这是一个亿啊！
一个亿！
林秀：“……”
她从未想过，“过活”这两个字有一天能跟“一个亿”联系在一起。
她在程握瑜身边待了八年都没有在程疏这儿待一天无语的次数多。
她仿佛可以预见她未来的职业生涯是什么样的。
其实，程疏没有说谎，这确实是她的全部身家。
这些钱是她从小到大收到的各种礼金、红包、基金分红，以及她成年后公司股权的分红的总和。
但她把存款给了林秀并不代表她就没钱了。
她可以随时找云鹤哭穷呀！
云鹤从来不拘束家里的孩子用钱。基本上，孩子要她就给，也不问原因。
“林秀姐，拜拜了，明天见。”
程疏把林秀送到电梯里。
林秀拿着“沉重”的卡跟程疏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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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林秀，程疏给程握瑜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程疏开门见山地问：“你把林秀送到我这儿，你自己要怎么办？”
程疏是清楚程握瑜的工作量的，也明白程握瑜想要培养一个得力助手有多不容易。
程握瑜那头似乎有人在，过了一会儿，她才回复道：“你需要她，她也需要你，你们俩一起好好干。至于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这儿正好有人毛遂自荐。”
程疏听不明白，“谁啊？”
“总之，林秀的岗位现在有人接替了。”
程握瑜好像很忙，说完最后一句，还不等程疏回应，她就挂了。
程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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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握瑜挂了电话，手里拿起一份简历，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
“舒氏现在的业务量下滑得这么厉害吗？要让他们的太子爷来我这‘小庙’打工？”
舒睿坐在程握瑜的对面，松弛地靠在椅背上，笑得惑人，“姐姐这里怎么会是‘小庙’呢？”
“我家老头子可是天天在家里夸姐姐跟程怀瑾。还说程叔和云姨真是命好，有这么一双儿女，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的时候，程氏还能蒸蒸日上，真是了不起。”
舒睿有点男生女相，他长得极其精致，跟他爸妈给女娲塞过钱一样。
他不笑时，跟程疏一样有些冷感，但他一旦笑起来，就如同聊斋里能吸人魂魄的貌美精怪一样，看起来非常惑人，让每个被他摄住的人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是个十足的妖孽”。
程握瑜初见舒睿时，也被他的脸震撼过，但两人这都认识多少年了，她早就不吃他这套儿了。
她还记得她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他是个女孩。
当时，她还叫他“妹妹”，这个不要脸的也不反驳，还跟在她后面“姐姐”、“姐姐”地叫。
程握瑜听到他又叫自己“姐姐”，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别乱攀关系啊？谁是你姐姐？”
“还有，谁家日子不好过，你们舒家都不会不好过。”
拜托，他们舒家干得可是美业，经济景气，他们行，经济不景气，他们更加行。
“说吧，来我这里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程握瑜懒得跟舒睿扯下去，林秀离开后，她等于少了左膀右臂，忙得飞起。
在大洋彼岸的程怀瑾还特意致电嘲笑她喜提“程怀瑾体验卡”。
真是她的好哥哥呢！
总之，林秀不在的第一天——
想她。
“我真的是来应聘姐姐的助理的，姐姐怎么就不信呢？”
舒睿的手肘支在程握瑜的办公桌上，手掌捧着自己的脸，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程握瑜。
程握瑜正对着电脑办公，并不看办公桌另一边的妖孽，仍是不信，“你们舒氏是真的要破产了吗？需要你这个太子爷出来打工‘养家糊口’。”
舒睿昨天接到林秀离职的消息后，就火速准备了简历投到程氏人事部经理的邮箱，应聘岗位里写明了“程握瑜助理”。
程氏人事部经理收到简历时，简首头大，一秒都不带犹豫地转发给程握瑜。
对付别人家的太子爷，还得自己家的大小姐出马才行。
“我爸说跟着姐姐能学到很多，正好林秀离职，你招到合适的人再带起来总需要时间吧？这段空白的时间里，就当我边学习边帮你呗。”
闻言，程握瑜终于转过椅子，看向舒睿。
这个理由，还算有说服力。
她认真地审视舒睿。
说实话，她31岁了，早就不是什么单纯少女了，她又不是瞎子，舒睿对她的司马昭之心，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但是，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劳动力，还便宜。
毕竟，她是以一个助理的薪水请到一个行业龙头未来的继承者给她打工……舒睿会不会血亏她不知道，但她一定是血赚的。
程握瑜把椅子转回电脑屏幕前，“去人事部办理入职，即刻上岗。”
“好嘞！”
舒睿猛地站起身，笑得比外面大中午的太阳还灿烂。
在他走出程握瑜的办公室前，他听到身后传来程握瑜的声音。
“如果你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舒睿没有回头，洒脱地朝身后摆摆手，也不管程握瑜看没看见。
